不是遗憾,不是不舍,而是对于物是人非和光阴流逝的一种感慨和伤怀。
在凝馨安设好后的第三个夜晚,我去了趟宋承的寝宫。这一次我没有穿夜行衣,而是以皇夫的身份光亮正大地走了出来。
人间法例,向来是一物换一物。
言罢,他将桌上的檀木方盒推到了我面前,笑道:“这便是大人要的东西。”
我道:“或许也会成为我的催命符。”
火势越猛,燃烧后的焦味也越浓,但浓烈的焦味很快便被熏满一室的香味所替代。如同一股污流,汇入大海当中,瞬息之间便再难见其污。
半晌后,我抬首对宋承道:“恭喜你,你摆脱了。兵法交给了我,而后你便再没甚么可回避的了。”
我没有转头看他,而是当真地盯着面前的火光,淡淡道:“我说过你还是在乎的,在乎兵法,在乎任务。”
我停下了脚步,问道:“你另有甚么话想说?”
我想起了阿谁夜晚,灯火之下,我解开了阿谁白玉连环,连环中藏有一张字条,那张字条上写着“司马惟”三个大字。
就算是这世上最好的鉴宝者恐怕也很难估测这本古书的代价。
他给我兵法,我给他假死药。
宋承嘲笑道:“我晓得大人是君子,但这话说得未免太绝对了些,也太轻易打脸了些。”
人便是如许,对于那些在你生射中呈现多时的人,想到有朝一日再不得相见,心中还是会有些不是滋味,哪怕你多么不待见他们,乃至能够说是嫉恨他们。
我不是贤人,没法全然掌控本身的*,也不晓得本身是否会迎来寻回影象的那天,更不清楚曾经的司马惟是否会像穷凶极恶的修罗夜叉般揣着庞大的野心回归。
我也笑道:“那我这算不算呼应了川月先生口中的结合国的号令。”
这时身后传来了宋承的感喟声。
摇摆的灯火辉映在了我的脸上,不觉灼眼,更不觉炽热。
“一个白玉连环。”
他几欲走上前来,脱手禁止,但终究还是留在了原地,一步未动。
宋承道:“是呀,烫手的山芋总算落到了旁人的手中。”
宋承行宫中的寝殿和他在皇宫里的很像,安插得极是豪华,扑天帐幔遮住了床榻,琉璃宫灯照亮了四方,近处的青花*炉正冒着袅袅轻烟,香味缭绕,熏满了一屋。
但这却不是现在的我想见到的,也不是天下的人愿定见到的。
不知在火光辉映下,我的这副面孔是安静淡然,还是狰狞扭曲,我但愿是前者。
我没法评判此举的对错,或许将来的我会痛骂现在的本身,但起码现在我能够像宋承一样,问心无愧地说“不悔怨”,如此足矣。
当宫中世人皆觉得此事就此翻页后,唯有我清楚,这才方才开了头。
他见我来后,没有起家,只是放下了茶杯,微微点头道:“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