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张不凡起家施礼，叫了一声前辈，连一贯不端庄的瘦子也端方地站了起来，双手合拳。

店小二儿俄然像看呆逼似的看着瘦子，少顷说道：“哟，这位阳间来的客长，您要不要吃点啥？我被烧死快一百年了，还头一次被人问如许难堪的题目。”

看着他的眼睛，我下认识地去摸兜，但是并没有摸出字条，也没有从他的眼神中读出甚么信息。

“嘿嘿...又做春梦啦？”

我和瘦子面面相觑，莫非这是在表示我们这个古怪的古先生有伤害？

“去你的。”我骂了一句，我是个雏这事在瘦子嘴里仿佛是说不完的梗。

瘦子愣了一愣，佯怒道：“老子就是捉鬼的！”

柳爷也在看我，那眼神就像锁龙村那次一样，古井不波、安静如水，是以我的心中结壮了很多。

我又梦见了依依，她站在一片浓浓的黑暗中，头顶上像是有一具聚光灯，孤零零地打在她身上。

“古先生？”

撂下这话，瘦子语塞，看模样也有点心虚。

走到阿谁府院，古先生悄悄叩门，不一会儿，那门缓缓翻开，收回厚重的木轴转动摩擦声响。

我俩打屁的时候天就快黑了。日暮之时，瘦子在没心没肺地睡着了，我也打了个盹。

“两位客长，里边儿请。”

“哟，大兄弟你如何啦，现在民国十七年呐。”店小二儿似嘲非嘲地说。

我一向在想傍晚的阿谁梦，梦中的依依仍然历历在目，她仿佛想要奉告我甚么事情，可为甚么就甚么也听不到了呢？左思右想，想不出个以是然，总之这个梦给我留下了不好的预感。我想等见过柳爷和阿谁男人以后，再将此事奉告张不凡。

我刚想生机，张不凡推开了门，冷冷说道：“走吧，跟我去见古先生。”

“读过周易不？读过老子不？这么通俗的书我都读过。”瘦子挑挑眉毛，暴露一副我最牛逼的自大神采。

“嗨，这有啥，不要脸呗就是。”瘦子笑笑，不觉得然地说道。

紧接着，阿谁管家模样的人和四个下人分两排挤门肃客，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管家顺手接过古先生的拐杖。

我还是无声地大喊：“依依，依依...”我想跑畴昔，却发明本身的腿像是扎了根似的，一动也动不了...

瘦子抽雪茄抽得正酣，随口一问：“甚么奖惩？”

天已经黑透了，街道两端皆是虚无一片，四周也沉寂得可骇，路上的行人很少，偶有穿民国服饰的路人颠末，他们面孔皆很恍惚暗淡，根本分不清五官边幅，那氛围比前次还要阴沉可怖。

店小二儿还在忙活，帮衬的茶客还像比前次多了一些，他们穿得仍然特别复古。

沉默了一会儿，瘦子俄然拉住店小二儿的手，问道：“这是哪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