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出去了，陈嬷嬷却还不走。

她掐了掐腰间的肥肉，手感软绵绵的很不错，下午便拽着左美人牵着汤圆去清漪园转了一圈。夜里姬杼说太忙了不能过来，苍郁便对香识说不吃东西，要瘦下来。

“少爷……”程康才打发了那通房丫头，返来却见到另一幅风景――本该瑟瑟颤栗告饶的陈嬷嬷对劲洋洋地望着苍森，仿佛抓住了苍森的甚么把柄。

虽另有几分醉意，但看起来还算复苏。程康松了一口气，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胡乱往女子身上一裹，催促道：“快些起来，跟我出去！看看你都惹了甚么事。”

“少爷，这是如何一回事？”程康大惑不解地问。本觉得陈嬷嬷要遭殃了，哪知事情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

“小的见少爷醉得短长，想着小厮不如她心细，便叫她来守夜。”程康老诚恳实地交代：“倒是没想到她会……”

“嬷嬷爱说便去说，少爷从未曾怕过谁。少爷倒还想看看，阿怜是信你，还是信我？”苍森压根就不成能向她报歉，不屑道：“看在阿怜的份上，少爷本日放过你。再有下回，阿怜也护不住你！”

苍郁顿悟：“有事理！到时候衣服挂在身上也很丢脸呀！”因而她又就着茶吃了一盘子点心……

“少爷我等着。”但是苍森不但不怕，也不怒，反而笑得欢乐：“你自去说吧，任你如何曲解。”

实在胖一点瘦一点本来影响不大，司服局的人裁制衣服时便已考虑到了；但苍郁实在圆润得有点多，超出了他们的预期。衣服缝线处预留的一部分全放开了还是不敷……

“姨娘没有说，森少爷便能够孤负大夫人么？”

苍森晓得苍府当中崔怜耳目浩繁，却没有想到连冯姨娘身边的老嬷嬷也是她的人。怪道她长年不在府里，后院却从无大风大浪，想来敢刮风波之人，早被她悄无声气地措置掉了。

程康不敢出来,停在阁房屏风以外,只听得陈嬷嬷一声吼怒：“小贱人！”

程康在门外焦心肠踱来踱去，正踱到门中间，几乎被她掀翻在地上。

室内清净下来。

陈嬷嬷打了个寒噤，却仍梗着脖子强作平静：“森少爷，冯姨娘心忧少爷连日醉酒，叫老身来替少爷把个脉，看看是否安康。老身事情没做完，如何归去处姨娘交代？”

“可少爷身边须得有人照看着呀，如果有个甚么万一……”虽说苍森醉了并不会发酒疯，程康还是很担忧。

“滚出去，不然别怪少爷不客气。”苍森冷冷地说道，幽深的眸子透出砭骨凉意，在微暗的灯光命令人脊背发寒。

地上那女人正裸着身子捂着脸呜呜地哭。苍森则只披了一件里衣，手中一柄长剑指着陈嬷嬷，见程康出去，瞟了一眼那女子对程康说道：“叫她穿上衣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