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灯火透明，司琴与司棋二人，便跟着柳瑶华前去乾清宫华清池。

有内监上前，取了画像来查对，斯须，便有人拉开了裹金木门，恭请宁妃娘娘入内。

广合殿火线，开凿的汤池何其多，既有帝后共用的汤池，又有高档妃嫔享用的池子，再以后便是品阶不高妃嫔共用的。

有宫女过来贴身服侍，悄悄脱下柳瑶华外裳，由着她轻滑入水。莹润的泉水，带着股特别的香气渐渐将人围拢。靠在池边浅滩处，宫女们帮柳瑶华将衣物剥离洁净，细细帮她擦洗满身，虽她每日需求沐浴，可本日头一次的侍寝，必是再谨慎不过的。

竭力展开眼，远处司棋正跟宫女辩论甚么，柳瑶华内心猜疑，出声清言道：“司棋，你如何跑了出去？”

白净的柔荑悄悄划过一应物件，紫檀木制的柜子里装满了各种朝珠，黄梨木的长椅材质比自家父亲的老古玩还要好，柳瑶华悄悄弯起嘴角，笑意出现，如花美人。

那掌事姑姑拍鼓掌，一群宫女出去，擦拭身子的，抹干头发的，屋里闷热，又有宫人上来，一袭红色半透明的薄纱就打发了她。

辰时，有鸾凤承恩车前来，说是车，不过是一项极大的轿撵，只比宫妃常日的轿撵还要富丽了去，算得上荣宠。

送走宫人，柳瑶华别的也甭想做了，勉强求着司琴给她喝了一小盅燕窝粥，彻夜侍寝，四女婢都不敢叫她吃太饱，免得殿前失礼。这四个婢子是府里经心调教的，惟柳尚书之命是从，是以，柳瑶华使唤起来，总感觉力不从心些。

柳瑶华拖着裙摆，司琴与司棋二人都已经被殿外宫人拦下，她单独一人被此殿内的大宫女引领，虽说汤池热气腾腾，行走之处却不见任何水迹，枯燥得很，令人不无惊奇。所到之处，又到处金砖铺地，墙吊颈着、乳白纱幔，影影绰绰，可瞥见背面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以作照明的灯烛用，又镶嵌无数珍宝装点其间。宫灯扑灭内殿，敞亮如白天，宫中奢糜悄悄令柳瑶华心惊――皇族享用，公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单单沐浴用的汤浴罢了，竟也繁复如此。

乾清宫是皇上的寝宫，他也经常在前殿措置政务。听闻，乾清宫的广合殿所造之处，恰好超出于一处温泉之上，泉眼甚多，因而宫内匠人便引了泉水，涓涓而流，在大殿以后制作了很多温泉池子。

公然有钱使得鬼推磨！柳瑶华有力得就着温水把药服下，仍旧伸谢，赶司棋出去。

司棋一愣，眼神中带了丝踌躇，瞧了眼紧盯的掌侍姑姑，走上前去，在那姑姑耳边不知说了些甚么，还塞了包东西。柳瑶华看得清楚，那只荷包里装的银子必不会少。叹口气，到处乱散钱，也幸亏柳尚书是个超等大金库。

这下子，纵使她再沉着沉着也乱了分寸――这才多一会儿工夫？怎会如此？脑中乱作一团，柳瑶华只觉本身垂垂失了腐败，身上更加炎热，腹中缓缓涌动一丝热流，那薄弱的纱巾已经包裹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