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囚禁了。

叶蓁蓁晓得这事儿对他的打击力太大，说不难过那是不成能的。他与太后之间虽有些嫌隙，但自始至终他也都是把太后当亲娘对待，之以是对太后绝望，也是感觉她并不疼他这个儿子，让当儿子的寒了心。但是俄然有一天，这亲娘成了后娘，不但如此，还是一个恨不得他死的后娘。过往的统统刹时颠覆起来，一时半会儿实在令人没法接管。

纪无咎沉默半天，把这话消化完了，又问道，“那……她现在在那里？”

“对，就是阿谁叶将军。”

叶蓁蓁嘲笑道，“你别一口一个‘亲生’，皇上底子不是你亲生儿子。”

叶蓁蓁见纪无咎眉头深锁，面如金纸，也就不顾别的了，扶着他走出慈宁宫。纪无咎怕太后胡言乱语被人听了去，是以叮咛冯有德带了两个亲信去太后跟前服侍，旁人先不让近身。

纪无咎闭眼伏在她肩上，感喟道，“蓁蓁，我现在真的只要你了。”

叶蓁蓁感觉纪无咎有点不幸。父亲死得早，把个天下交在他手上，十几岁当了天子，还是个胸怀弘愿的天子，跟朝臣斗法就不说了，政事上多少糟苦衷儿在等着他。每天能起早贪黑，一个不好就被言官追着骂，这也就忍了。身为人君，天下榜样，伦常在他这里却都走了形，他亲爹弑兄逼父，史乘上不定如何写呢。到他这里，堂兄过来找费事被他正法，这一点如果被写进史乘里，必定也不好听；亲娘又成了后娘，三天两端想着把他踢下大位……

朝堂上最有话语权的两拨权势都不喜好许氏，方党把持朝官，叶党节制言论，这会儿把纪无咎囚禁太后的行动直接美化一番。就算有一两个不调和的声音，也被支流海潮拍在沙岸上，掀不起任何风波。

太后怒道，“这话哀家倒也要问呢，好好地我为甚么要去杀她？”

纪无咎摇着头，不敢信赖地看着她，“我不信。”

纪无咎没答话，他把叶蓁蓁拉入怀中紧紧搂着，半阖着眼睛面无神采，就如许温馨地坐着。

她话音刚落，门吱地被推开，两人扭头看，看到纪无咎走了出去。他神采惨白，脚步不稳，叶蓁蓁赶紧畴昔扶他。

“柏香如死了？”她惊得站起来。

叶蓁蓁答道，“因为她死了，皇上也性命不保。柏香如把她的打算奉告你了。杀柏香如不是终究目标，你的目标是置皇上于死地。”

“还不是为了你这个贱种！他怕你的皇位被别人抢了去，就对我的孩子下了毒手！你来路不明，他正愁没人扶养，就干出这鸠占鹊巢的把戏。为了制止你被别人侵犯，他干脆不再要其他皇嗣，只留你一个。”太后说着，眼泪早已流下来，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又叹道，“纪简从啊纪简从，你构造算尽，到头来那贱人不还是跟着别人跑了，报应，报应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