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嗓门儿也大,吵得乔毓头疼,忙止住道:“二娘救我,便是我的仇人,婶婶肯收留,也是感激不尽,更不必说这几日照顾全面,一串玉珠罢了,不值甚么的。”
若换了个娇蜜斯,冷不丁听那么一席话,指不定要难受多久呢,但乔毓脸皮厚惯了,底子没往内心去。
乔毓看出了她的言不由衷,心中一叹:“我教你吧。”
说及此处,她神情中闪过一抹诧异:“也是巧了,我遇见姐姐,便是在皇后薨去世的第二日。”
“你闭嘴!”王氏厉声呵叱女儿一句,转向乔毓时,又温和了语气:“小娘子,说句托大的话,我与二娘也算是你的仇人,留你到现在,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是不是?
或许她家中出了变故,或许她是一个逃犯,往怪诞处想,也许她正在被人追杀。
“有纸笔吗?”她道:“我开个方剂,劳烦你再去抓一回。”
她正一脑袋浆糊的时候,门俄然被推开了,一个年约十4、五岁的女郎出去, 那双黑亮的眼睛落在乔毓身上, 顷刻间迸收回几分欣喜。
这是她醒后说的第二句话。
我是谁?
妇人称为二娘的女郎却有些面红,悄悄拉了拉乔毓,羞道:“说来忸捏,买药的钱物都是出自阿姐,你腕上那串玉珠,被阿娘拆开当了……”
沉默着吃过晚餐,乔毓便与二娘一道去睡,至于王氏,则去了另一间屋子安息。
二娘取了镜子递给她,忍俊不由道:“阿姐生的可美呢,是我见过最都雅的女人了。”
……她吃的仿佛有点多。
“这是长安,天子脚下,当然是归京兆尹统领了。”
二娘怕她吃心,柔声道:“阿娘就是这等脾气,可心是好的,阿姐不要同她计算……”
她母亲姓王,父亲早就过世,上边另有个哥哥,几年前到长安城中的糕饼铺子里去当学徒,老板见他机警无能,就将女儿嫁给他了。
傍晚的时候,王氏做活归去,传闻乔毓颇通医理,倒是有些讶异:“你还会治病?”
乔毓骇怪道:“啊?”
乔毓模糊嗅到了药气,脑海中俄然冒出点甚么来,她从床上弹起来,近前去接过那药包,翻开瞧过后,点头道:“这药不对症啊。”
高低瞧了乔毓几眼,她没好气道:“这位小娘子,我们家贫,可养不起你这等朱紫,二娘见你在河边昏倒不醒,非要捡返来,平白多一张嘴用饭……”
说到底,人家又不是你爹你娘,哪有甚么任务要无前提的对你好?
“是啊,”二娘笑道:“明日便是上巳节,若叫四周的年青郎君们见了,保管看得别不开眼。”
这席话说的毫不客气,二娘听得眼圈儿一红,低下头去,不敢作声了。
这是个有些伤感的话题。
她摸着脸,美滋滋道:“我可真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