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雨里燃烧的人形向他们走来——不,百里天华并不是在燃烧,他只是满身覆盖着太阳之剑般斑斓的光芒,他的形影已经虚幻,他的面庞已经恍惚——他只是靠着邪眼的最后的力量强撑着走出尸山血海的死人,但是他像解缆的时候一样果断。
彻夜的天空是红色,玉轮是玄色。
“真美……”妖怪悄悄地感慨道,“我还觉得只是个可悲的笨伯……本来他真的能做到……风怜夜,不要埋头在哀痛里,你昂首看啊,你爱的人的救赎!”
妖怪惨白的脸如同玩偶。
他最后的影象,是风怜夜疯了一样地哭喊着:“你做到了!是的!天华你做到了!你都做到了!斩断了……做到了……”她那么哀思那么无助,她把他虚幻的身形抱在怀里,就像抱紧了最后的但愿。
“真美……”风怜夜喃喃地感慨。
在实在和子虚碰撞的时候,愿你寻回圣子的荣光。
太阳陨落!
愿你的灵魂在天国得永福。
我的父会闻声你的祷告,
风怜夜刚强地把伞丢开。
妖怪从地上捧起了安陵静的尸身所化的纯白的玫瑰花,一面徐行走向神殿的大门,一面一瓣瓣地抛洒,他抛洒的时候花瓣仿佛无穷无尽,不管他如何将它们洒满天空,怀里仍然有那么多的玫瑰花。
深沉如海的哀痛。
覆盖了视野的,只要如血的红玫瑰,和如雪的白玫瑰。
妖怪撑着玄色的伞,站在夜雨的幕里,偶尔闪过的电光,还能够照亮他沉默的哀思的面庞。
跟在妖怪身后渐渐前行的少女,常昂首瞻仰漫天的纯粹的花瓣。她信赖花瓣纷繁落地的时候,她所爱的人必然会升上高天。
她的责问没有过几句话,便是泣不成声。
“为甚么……天华……”
彻夜为你而奏响葬歌。
风怜夜认识到,殴打这家伙也没有甚么意义,她除了唤醒了一段冗长刻骨的哀思以外……甚么也没有做到。
百里天华要死了,他彻夜就会死,他燃烧了生命,杀死了安然局里剩下的统统人——他彻夜不但要死,并且要下天国。
门一向开了七天七夜。
斑斓。”
纯洁。
纯白的花雨伴随真正的雨水一同纷落,这是圣战最后活下来的人,向圣战中死去的人表示的记念。
调和。
风怜夜,你爱的人,不但仅是把你推出了深渊,连他本身,也获得了救赎啊……”
妖怪第三次把伞递给了她:“走吧,我带你进傍晚神殿。”
在黑管哀婉的合奏里,一起抛洒玫瑰花的妖怪,一面前行一面唱着送别的歌,那歌词和曲调,不管如何听都不属于天国。
妖怪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伞举到她头顶。
她转头望了这个天下一眼,然后终究完整走进了还在不竭窜改色彩的宏伟高大的门,将统统都抛在了身后。
“你……妖怪……艾泽尔……”风怜夜俄然把手中妖怪的赠送用力砸向妖怪,“你为甚么不亲身去做?!你这个来自天国的家伙……你……为甚么要让天华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