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对此没有贰言,还特地谢了临阳郡主的美意安排,归去见着琼枝,倒是哂笑。
那厢定王立在马边不出声,半晌后有个青衣男人扒开人群走来,阿殷瞧着他面善,想了想才记起他是曾与陶秉兰有过友情的常荀,惠定侯府的二公子,当今太子爷的内弟。常荀是个直性子,瞧见缩头缩脑站在定王身边的少年时,抬手就号召在他肩头,“如何还不长记性!伤到人了?”
常荀闻言瞧过来,见着阿殷时却面前一亮,“你伤到那美人了?”
心下多了几分好感,更感觉弟弟这骑马横闯贩子的行动非常丢脸,常荀当即瞪向少年。
阿殷叹了口气,“你也晓得,父亲筹算带我去西洲住一阵子,那儿比邻鄯州,如果机遇刚巧,会遇见故交也说不定。”她抬眉,觑着琼枝,“可惜这回我不筹算多带人,不晓得母亲会不会让你也出去逛逛。”
阿殷心下大惊,箭普通窜出去将女童抱住,抢在马蹄再度落下之前,抱着女童斜刺里窜出,借着道旁一棵参天的老槐树站稳身形。这行动只在呼吸之间,路上行人也只见得一团青红色的人影掠过,待回过神时,那马背上不知何时多了个高健的男人,扼着缰绳勒住了吃惊的白马。
定王看到了,只略点了点头。
这珠市街上皆是商店,路面也不算太宽,平常都不准人骑马,那白马之上骑着个锦衣玉袍的郎君,必定是身份高贵才敢违令而行。这会儿他神采惶然,将手里的缰绳拽紧了,却半点都控不住马,只是大声喊着,“让开,快让开!”
阿殷惊魂不决,余光扫向马背,大为骇怪——
“那你内心怨他们吗?”
“模糊记得是在鄯州一带,厥后被卖来卖去,不知如何的就到了都城。”
定王这尊大佛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攀上的,阿殷久闻他杀神之名,律己待人都非常严苛,想要获得他的赏识,让他将来情愿出面保陶靖和阿殷兄妹,阿殷要走的路还很长。
不能和离,又不被临阳郡主的谋逆之心连累,阿殷现在能想到的,只要举告抵罪。
定王斜睨着他,“陶靖家的。”
女童这才停下哭声,抽泣着朝阿殷嫩声道:“多谢姐姐。”
她这口风放出去,待得三月出行,临阳郡主安排人手的时候,琼枝公然有造化,被临阳郡主挑出来,和快意一同陪着阿殷去西洲。这一趟路途悠远,阿殷的乳母身子骨弱不能伴随,也就只要这两个丫环能远途相随了。
想通过这条路跟临阳郡主的谋逆抛清干系,仿佛有点异想天开。
那吃惊的马离女童不过三四步的间隔,吃惊的马再跑一步便能踩到她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