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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姬的话卡在喉咙,抬头看着上首。那边常荀面上的笑容也垂垂冷酷下来,身材微微前倾,道:“殿下已派人暗中前去东襄查访,女人见事聪明,晓得该说甚么。若还未想清楚,归去再关两月不迟。”
他同定王施礼过,便看向常荀,“父亲上月感了风寒,一向顾虑,你何时回京?”
何况高元骁除了豪情上莽撞以外,别处却叫人佩服――
那内监便又转向高元骁,“西洲匪患已清,皇上命将军随我一同回京。恭喜将军了。”
高元骁点头,“本日相邀,是有些话要劝你。铜瓦山上活捉周纲的事我已传闻了,虽不知当时环境如何,但周纲凶悍之人,想必很难对于。你的工夫当然出类拔萃,毕竟经历尚浅,冒然对上那般敌手,不免凶恶,今后断不成如此――”他搁下碗勺,明显心不在早餐上,“这一趟去北庭,路途艰巨,你当真要随殿下去?”
――京师中的摆布卫军多是贵家后辈,当然能在繁华都城享清福,却也没多少建功的机遇。高元骁此次随定王剿匪,可立了不小的功绩,转头到了都城,必定加官进爵。
那内监笑着将脑袋一拍,道:“瞧老奴这胡涂得。临行前圣上有口谕,殿下此次安定西洲匪患,实在功绩不小,那周纲周冲既已伏法,剩下的小股匪贼已不敷为虑。殿下离京已有半年,皇上和谨妃娘娘都非常顾虑,这边剩下的事情交给常刺史打理就好,殿下交割完了事情,还请早些回京复旨。”他那双小眼睛眯了眯,堆满笑意,“再过三个月就是年节,这西洲又地气酷寒,皇上心疼殿下呢。”
阿殷一怔,不明白他这话是甚么意义,背面冯远道却已经走近。
常荀看罢,亦皱眉道:“代王鼓动太子,由头必定是怕殿下抢了功绩后安插人手。太子怕被占了先机,便保举我兄长过来,趁便将剿除残匪的事揽畴昔。这本来与代王无关,他却这般热情,实在可疑。”
院内,阿殷已然换了身女儿家的打扮,搬了个竹椅在廊下,胸腹和苗条的腿沐浴阳光,却将头藏在暗影里,正自看书。罗衣在身,乌发侧垂,发髻中坠着一串精美浑圆的珍珠,衬在腻白的脸颊。偶尔有风穿过廊下,撩动衣角,秋阳之下,清楚清楚的落入定王眼中。
“北庭风景志,写得翔实风趣。”阿殷仰起脸,端倪带着笑意,“殿下事件繁忙,如何亲身过来了?”
常茂面有不豫,“自是无恙,只是顾虑你罢了。”倒是将目光一转,看向宣旨的内监。
他虽是右卫军统领出身,身上却少有世家后辈的骄贵气,待下虽严苛,却也常体贴。他的技艺也很超卓,又有交谊敢担负,交战时英勇向前身先士卒,倒实在是个值得佩服的硬男人。
阿殷听得动静,当即从册页背面探出双眼睛,见了是定王,惊奇之下忙将那北庭风景志搁在一旁,起家迎到院中就要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