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骇怪，就听许念又操着大嗓门嚷嚷：“柳翠，你来搬口粮。”

遐想到柳翠雄赳赳气昂昂回娘家的架式，俄然有点为她感到哀思——柳翠想借娘家的势经验人、上嘴脸的欲望，怕是不能成真了。

“哎哟，又不是七老八十，这点东西都搬不动呀？在家甚么都无能，到了娘家就变娇气了？装的吧？”许念咂嘴，把柳翠的刻薄样学了个十成十，一字不落地还归去。

柳龙的驴车装着死尸！

夜里较白日风凉很多，可躺在炕上，她如何都睡不着。

许念忙将草席扯好盖严实，起家挡在驴车前。

想给她上马威？做梦！

两个大字在许念的脑海闪过。

柳翠目瞪口呆，不敢信赖本身的耳朵：婆婆脑筋进水了？如何会拥戴她的话！

瞧瞧她在娘家的报酬，瞧瞧她娘家的气力！

就听许念接着说道：“灾荒年谁也不轻易，我跟孩子们说了，等会儿就搬走，绝对不会没脸没皮赖在这儿，给你家添费事。”

萧氏笑嘻嘻，“好，记下了。”

许念心不在焉地摆手。

柳家正屋。

柳龙擦手，“幸亏没迟误时候，主家格外赏了半吊钱。喏，你收好。”

主顾都是为了给早逝的儿子配阴婚，脱手风雅得很，灾年尸横遍野，只要胆量大、不怕脏，这行来钱快得很。

“柳龙会清算的，用不着我们操心。”萧氏笑吟吟的，“走，我们进屋。”

许念后背唰唰冒盗汗，小腿肚发颤。

“你明早购置桌早餐，随便剁点菜叶子煮一锅，让他们吃完了就去采石场干活。”

她还在说：“五妹是媳妇，您是婆婆，经验她几句，实在是再普通不过。大娘，您别感觉这是她的娘家，您就得谦让退步，我们伉俪是她的娘家人不假，但都是帮理不帮亲，绝对不会方向柳翠。”

……

萧氏喜滋滋的，“死人买卖就是赢利。”

许念笑哼了声。

萧氏铺好床，扭头瞥见柳龙返来了。

“我喊了人来帮手搬——欸？”萧氏走近，迷惑地打量，“大娘，你如何了？神采这么差，是不是被五妹气坏了？”

“大娘。”

她转头坐在驴车上。

几人立即行动起来。

她忙递上湿帕子，“送去了？”

许念回过神，去看萧氏。

二傻子一个！

细瘦幼嫩，色彩发青且生硬，明显死了好久。

“小妹，别如许。”

她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气得呼吸粗重，“你、你这个——”

“灾年就是好，死女人好找了不说，出去转一圈还能捡回几个给口饭就无能活的伴计，如果来岁还能接着闹灾荒就好了。”

手向后一撑，冷不丁摸到个又凉又硬的圆柱体，触感非常奇特。

她不寒而栗，完整没心机跟萧氏酬酢，借口疲累回了柳家筹办的房间。

“可惜我们吃不上了。”许念感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