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应了声,周容浚冷冷地扫视了他们一眼,见他们缓慢退下,这才收回了眼睛。
柳贞吉沉默。
她如何舍得留下他啊?他如许的坏脾气,有谁能像她如许爱她?而她两辈子,才找到如此一个能爱得没原则的男人,她真的是用尽了统统的明智,才气好好地去告终这场缘份。
他拢了拢她身上的厚袍,又拉过本身的披风,把她包裹着在怀里,一手抱着她,一手抬着灯笼上了灯笼。
她长发未梳,散在空中跟着夜风飞舞,笑容明丽,面孔还是天真如初。
周容浚说完,心口倒是安静了下来,他也好受多了,他低下头,看着阿谁忙不迭从他松开的手中把头探出披头的女人,星光下,她的泪光烁烁发光,他低下头,舔了舔她脸上的泪,淡道,“咸的,我还觉得,你不会为我哭了。”
这究竟逼得他没法去看她。
仅一下,柳贞吉的眼睛就酸涩起了,她偏过甚,把脸埋在了他的胸间,无声地流着泪。
周容浚看着她缓慢地跑下来,如何想都想不明白,她如何能够会分开他?
“我看像是有点像失了魂,要不要找高僧过来念念佛?”
周容浚面无神采地看着她的笑容,直到她谨慎翼翼地看抬起手摸他的脸,他闭了闭眼,把人抱了起来,抬步往回走。
一点也不肯意。
下人通报了王妃来找人,半路上,周容浚就看到了她,见她低着头下门路,他没再动,比及她下了两步,她才仿佛如有所觉,抬开端来看他。
她是他的妻,他的王妃,要伴随他平生,每晚都要睡在他身边,与他过一辈子的女人。
他说抱紧,她便抱紧了他的头。
柳贞吉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裳,光灯转眼即逝,她更是没有多看一眼,蓦地回过甚,看他的脸。
“如何回事?”
“王爷呢?”
周容浚却更加地痛苦了起来。
周容浚抱着怀里的人爬了半座山的台阶,他晓得她在哭,但他的心都木了,她哭他也不会疼,走到山顶,穿过树梢跟着大风狂飘的树林,他抱着她来到了高崖处。
两世里,她固然说不上是个冷心冷肺的人,但向来都是个想得开,也放得开的人。
星光太亏弱,那暗淡的光芒下他的脸,让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她如何就能这么淡定地为他再找一个老婆,而他仅仅只想到她会死,他就感觉心疼得直不起腰来。
可就算如此,也没打断周容浚缠在他王妃脸上的视野。
柳贞吉拖着大袍去了练武场,练武场在山下的校场,离他们的寝宫有一段间隔。
她何尝不是拿他当她的命,她只是爱得过分了,宁肯他少爱她一些,少在乎她一些。
他抱着她在背风处坐了下来,把覆挡住她头的披风拿开了点,把灯笼当着她的面,往里扔进了一石头,扔进了绝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