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过,氛围中飘散着淡淡的花香,间或丝丝嫩草的清爽气味。
凌无忧的到来令期花堂内正谈笑着的世人收了声,氛围陡地一凝。
上首的瑾王妃一袭锦衣华服,神采微敛,气度雍容端庄,本来娇好斑斓的颜生生被这份端庄压下两分光彩。
阴雨晴不动声色,轻抬眸如有若无的瞟了对方一眼。
瑾王妃更是召了凌无忧去碧华院。
“是瑾王?”凌无忧脱口而出,只要瑾王一向盯着她们百口,自峦城,乃至于边城虎帐都有他的眼线,且他亦有来由相帮,毕竟人是他勒迫入京的,出了事他天然要受缠累。
以瑾王的夺目,怎会将王府独一嫡女万里迢迢嫁到塞外,经心培养的女儿嫁到乌逊于瑾王府得不到半分助力,无异于华侈瑾王多年来的心血,怎比得上联婚洛王府,要晓得洛王爷深受今上看重,手中更真正握有兵权。
“不,或许有人在暗中帮我们,”阴雨晴柳眉轻拧,清美的小脸儿凝神思忖状,“若不然便是另有所图,只怕当日你我从裁缝铺子出来后的一举一动皆落入了人眼,不,或许,还要早。”
“这……”凌无忧张嘴傻傻的看着阴雨晴,她可还记得阴雨晴将那根出售她们的黄金羽连同两人换下来的衣衫全都卷巴卷巴悄悄埋进了一偏僻处的地里,她也撸袖刨坑搭把手呢。
春光明丽,御花圃已是百花竞相绽放,皇后娘娘邀京师三品以上的官宦女眷入宫赴赏花宴,就在五今后。
……
期花堂外垂手而立两个年青侍婢和四其中年嬷嬷,见人刚踏上期花堂的青石阶,此中一个着水蓝粗布衫裙的娟秀侍婢立时迎上前,福了礼低眉温声笑道:“但是侄蜜斯来了,郡主和几位女人正在内里给王妃存候,王妃方才还念着您呢。”
花好是守得住嘴之人,历经王府内院的阴诡肮脏伎俩,自知何事该问,何事该闭紧了嘴,她心内亦明白夏儿所说的必是庶长公子让她传的,她将夏儿留的口信转给阴雨晴之际并未表示出甚么猎奇之意:
阴雨晴点点头,清灵灵的眸子里亦是不解:“嗯,不但摔死了,还死得很丢脸,全部就是血肉恍惚脸孔全非,右将军森烈屠认出两人身上的穿戴就是你我,连那根乌猎尾翼独一无二的黄金羽都今后中一具尸身上找到了。”
而瑾王,许是今上不喜,又许是受了宁王连累,起码明面儿上无实权,皇族一闲王,他的手能伸到边城军中,或许还是借了洛王爷的力。
桃儿杏儿带路,两女孩盈盈而来,腰身挺而直,步子不疾不徐,神采淡然,目不斜视,在一众侍婢婆子似有似无的猎奇猜度目光中来到碧华院正院的期花堂。
凌无忧则柳眉轻动,似笑非笑看了看这侍婢,却也未言语,只径直而入,于她,没兴趣跟个婢女逞口舌之争,平白的掉了身份,虽她现在只是戋戋一介百姓,可环境使然,迈步这雕梁画栋描金绘纹的期花堂,骨子里生就的矜贵风华便自发流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