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雪隼,这两畜牲刚偷袭我们,仿佛对我们有敌意。”听到凌无忧不安的声音,阴雨晴紧盯着天空一击不中,回旋不去的雪隼道。
“……”
想到从凌苍悟的藏书中看到有关雪隼的记录,阴雨晴清澈的眸子一暗,心有惴惴:之前将一只北厥奴特有的空中狼“乌猎”作了盘中餐,现又有乌逊国独占的“雪隼”现了身,并且还只偷袭她们两人,这,该不会只是偶合吧?!
面对勒马而停的铁勒等人,阴雨晴下认识挡在凌无忧身前。
“雨晴,还记得那日吗?”凌无忧低声喃喃着,羽睫轻动,思路处,深掩的情感起,眼底里已是水光涌动。
“瞧见没,这鹰也会挑人欺负,看两个哥儿长得姣美,也来逗哥儿玩呢。”
“谨慎――”阴雨晴惊急,一把推开凌无忧。
谁叫这些人都吃了“小乖”,身上味道尚存,凌无忧与阴雨晴身上味道最甚,杀“小乖”时的血腥气,坐在火边边烤边吃时美美的,可这些气味却也纵情挥散于头发与衣衫上,对受过严苛练习的大飞小飞而言,满满的都是“小乖”气味。
“我活到这年龄还没见过通体乌黑的鹰呢,真标致……”
众目睽睽下,凌无忧与阴雨晴双双跌落在地,仓猝起家的两人抿着桃花红粉唇,神采严峻,几缕青丝额前落,虽显狼狈,可茫然无措状的玉雪娇俏两少年郎更惹人垂怜。
身后,是被铁链穿成串儿的规若凝、凌无忧、陆嬷嬷、阴雨晴、花好、月圆……(肃帝开恩,未将宁王府的女子们没入教坊或充入虎帐为妓,只将上劣等人皆放逐做苦役,便是如此,上了年龄的陆嬷嬷,身娇肉嫩的大丫环花好,月圆等人仍不堪磋磨与疫病,皆死于放逐途中。)
“咦?这是哪个府中的小公子?如何车上没挂府牌……”能走给官宦家眷开的侧门,该是职位不低的人家,可这马车却看着浅显。
“蜜斯,见机行事。”
“蜜斯,莫哀痛,总有一日,夫人和公子们会堂堂正正再入这城门,走进这京师‘同安’!”
“雨晴……”
“雨晴,你还那么小,”倒下去的陆嬷嬷翕动着干裂充满深褐色血口儿的唇,深纹纵横的枯瘦脸没有巴掌大,显得大而无神的眸子直直望定她,“活下去,必然要活下去!好好活着,代陆嬷嬷看着,看着宁王府起复的那一天。”
阴雨晴如何不记得?!
正列队等着入城的人们被俄然的变故惊呆了,长久的寂静后群情声起,皆生了兴趣,纷繁指指导点品头论足,借以打发消磨无聊,乃至几家官府女眷闻声亦悄悄掀起各自轿帘,绣扇半掩面望了过来。
面前闪现一张张逝去的面庞清楚如昨日,无不是不甘与不舍……
凌元浩,凌元瀚,凌苍悟受过刑讯的三兄弟,伤痕累累,曾经的天之宠儿,已是身负重枷铁锁,在逃解官役挥动的皮鞭下,踉跄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