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湿衣衿的两女孩儿相互搀扶,青丝皆已狼藉,惨白小脸儿,防备的目光,紧绷的神采,手中染血长刀,凸起朴翩的青铜锅,衣衫上迸溅的斑斑血迹无不彰显着方才的存亡之战。
“王……王爷……”刘嬷嬷面前一黑,几乎晕了畴昔,“是,是王妃……”
一旁的阴雨晴微垂首目不斜视,如练习有素的奴婢,谨守着为奴本份。
“拖出去!”声音陡峭不着喜怒。
“谢王爷。”凌无忧直了身。
盯着面前一幕,阴雨晴只觉周身寒凉,氛围中也似满盈着一股子阴寒气味:杀人灭口,想来与刘嬷嬷一起去峦城的侍卫们也难逃一死,接下来呢?
氛围一时固结。
死寂中,两女孩儿站稳身形,轻抬首,亭亭玉立,如暗夜下的两枝出水莲,静待绽放。
凌无忧便将刘嬷嬷所谓的瑾王妃亲赐晚膳,她因铁勒一事食不下咽,刘嬷嬷逼食不成欲将她们殛毙……
几句话,便将瑾王妃摘了出来,由主谋成了不明本相的无辜者。
瑾王爷虽已三十八岁,仍然一副极好的皮相,年青,以及光阴凝练的深沉。
“这个……”瑾王从宽袖中抽出一封信函递与凌无忧,神采沉重道,“是本王刚得的奏报,你且看,是关于你两位兄长的。”
“无忧见过瑾王爷。”凌无忧咽了下干涩的喉咙,“咣当”扔动手中青铜锅,上前一步,低了视线,毕恭毕敬曲膝施以福礼,这称呼,尊敬又疏离。
闪身而出的一队带刀侍卫直接将人卸了下巴拖了出去,行动干脆敏捷,一气喝成,可谓完美。
一室静寥。
她们不知的是,自宫中议事回府的瑾王一听瑾王妃下了毒杀令,脱口而出一句“杀不得”,顾不很多说立时仓猝赶了来,所幸来的恰是时候。
“是,无忧自当听王爷安排。”凌无忧忙点头,“多谢瑾王爷,无忧虽对王爷心有渴念之情,何如被贬为百姓,不敢失礼攀亲余人话柄,还请王爷谅解。”
“令王爷和王妃作难,是无忧的错。无哀伤了铁勒王子,也是不得已自保之举,本偶然扳连它人,更未想瑾王府名誉受损,若铁勒不肯善了,无忧自当亲去请罪,存亡,与人无由!”
阴雨晴缓慢盯一眼瑾王,旋即垂了视线掩去眼底里的情感,她信瑾王所说的局势严峻,可并不以为心性凉薄连亲兄之死都可坐壁上视的瑾王爷会美意救她们性命,除非,事情另有回旋余地。
想到影象中阿谁小小的,聪明聪明,灵巧甜美的宁王府四蜜斯,瑾王肃心内点头,肃容冷声道:
“瑾王爷……”凌无忧张了张嘴,神采惶恐,她知此言非虚,当今肃帝,虽雄才伟略,然,狐性多疑帝心难测,行事残暴但是最喜搞灭门连累。
“铁勒王子,乌逊王最宠嬖的儿子,代表乌逊王上入大盛示好以缔盟国之盟,你那一脚,几近断了他的子孙跟,于公于私,大盛都要给乌逊一个交代,而引发两邦反目祸端的你,明正典刑尚是轻的,只怕会祸及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