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爷一抬眼,俄然发明屋中还站着一个纤瘦敬爱的绿衣少女,顿时愣住:“这是……”
禾棠俄然握紧他的手,朝二老迈声道:“爹娘放心,我会看着他的!不会让他走丢!碧落鬼域,忘川何如,我都随他一起走!”
杨锦书沉默半晌,没推测他娘有如此准的直觉。
“好,好,都是好孩子。”杨家二老扶他们起来。
杨夫人捶了丈夫一拳:“老头子!你吓儿媳何为么!”
杨锦书一愣。
二老点点头。
杨锦书忍着笑,帮他解释道:“禾棠嫌女装累坠,男装便利些。”
阴差:“……”
杨锦书看向禾棠,却见他敞亮眼眸中和顺果断,令人放心。
冥婚便是如此,做主的都是活人,死人只能由他们摆布。
她擦着泪,又开端悲伤。
禾棠从未给谁磕过甚,可这两位是养出锦书的人,他思及此,也学着杨锦书,当朴拙心肠为他们磕了三个头,慎重道:“禾棠此生福薄,独一幸事,便是身后遇见锦书。禾棠在这里拜谢二老,愿二老福如东海,长命百年。”
禾棠顿时大怒:“谁说我心愿已了!我还没和我家锦书好好双修呢!!!”
杨锦书:“……”
“他……”杨锦书有些踌躇。他不太想如许呈现在杨知闲面前,那孩子太乖太警悟,忧思多虑,极易藏苦衷。
袖子飞过,他便从梦中醒来,禾棠躺在凉亭顶上闭着眼,鹅毛大雪穿透他的身材,没有掩去他清秀的端倪,那一抹绿色在这白茫茫的冬夜里,光鲜得如同兴旺的生命。
这哭声将杨老爷惊醒,他坐起来,看到老婆与儿子,眼睛瞪大:“长生?你……你返来啦?”
院子里明月高悬,银辉洒落,禾棠牵着他的手飞了起来,将杨家远远抛在身后,仿佛在帮杨锦书安葬这一段过往。
同时让禾棠、父母都入同一个梦,需求破钞庞大心力,杨锦书没有禾棠那种织梦天赋,带着他,多少能制止梦境半途崩裂。
杨老爷走畴昔拍着老婆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人间多艰,岂可分身?锦书这孩子向来懂事孝敬,知闲由他带大,也是个乖孩子,都是好孩子,是我们伉俪福薄,担不起。”
杨家父母对此实在仍旧诸多不安,可看他俩现在靠近非常,心中的惭愧便浅了几分。杨老爷看着儿子,当真道:“禾棠这孩子死得早,命苦,你可要好好待人家。”
“是,娘,是我。”杨锦书上前几步,跪在床边抬头看着她,浅笑道,“孩儿不孝,好久没来看您,惹您和父亲悲伤了。”
杨锦书只觉面前水绿色衣袖翻飞,禾棠回眸,脸上是他熟谙的笑。
两人齐齐看去,却见两位阴差悬在空中,一本端庄道:“二位心愿已了,可不能再逗留人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