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是阿谁张老爷把杨嫂要走了！”小钮子满脸豪情四射的神采比狗仔队还狗仔队。

“对、对！”扫庭憨笑着挠挠头，“嘿、嘿……”

“是啊，杨嫂是好了，我们要惨了。”小钮子苦起脸来，“我们这儿少了主厨，上头必定要再派一个主厨过来，我刚听杨嫂和黄嫂在屋里头悄悄说，上头已经派了个姓吕的厨娘，明儿就到任，那姓吕的厨娘仿佛是哪房姨奶奶娘家的亲戚来着，到时只怕我们就不能像现在这般安闲了。”

“信他们的话。”罗扇接道。

“哦，不必，我只随便问问。”张老爷捻了捻须，“统统的饭菜都是她一小我做么？”

“是的。”罗扇悄眼儿看了看张老爷，不晓得这半大老头内心打的甚么主张。

“那里那里，厨房里干清干净是必须的，”黄嫂笑了笑，“你看另有甚么处所要打扫的？”

张老爷晚餐并没有在金院吃，传闻是白总请他到前厅用餐去了，小厨房的同道们松了口气，随便熬了些米粥，弄了个明白菜炖粉条，一伙人饱饱吃了。

罗扇扭过甚来看着扫庭，帮他接下前面的话：“扇儿。”

中午的时候大师一起送走了杨嫂，张老爷于下午告别离府，晚餐前，上头公然派来了一名姓吕的厨娘。吕厨娘二十出头的年纪，长得倒是蛮不错，结婚有几年了，还没有孩子，她的丈夫在白府是管马厩的一个头头，叫吕达，罗扇三人呼她吕嫂，黄嫂她们便管她叫“吕达家的”。（注：因当代女子嫁人后冠夫姓，以是此处“姓吕的厨娘”指的是其夫家姓吕。）

这个朝代民风相称开放，是以女眷女仆甚么的出了二门和小厮们说话也是再普通不过的事，何况这是内宅，给主子到别的院子里办点儿事都要出院门的，满府里到处都能瞥见男仆女仆四周乱窜，要的就是这个热烈劲儿，不然偌大一个府院哪儿哪儿都冷冷僻清岂不糁人？

“想哪儿去了你！”金瓜一指头点在罗扇的脑门上，“是张老爷很喜好杨嫂做的菜，跟我们老爷把杨嫂要走了，传闻是要带回他们府上去给他做厨娘。”

罗扇利索地应了――倒霉索能如何？你不甘心也得扔，甘心也得扔，还不如痛快些把那姓吕的女人哄回转了，免得为了这么点儿小事把孟管事找来弄得大师都愁闷。

过了两天，杨嫂俄然被孟管事叫去说话，然后直接回了家，第二天早上才又回到金院，在房里清算行李。金瓜和小钮子躲在门口向里窥测了一阵，然后飞奔回房，扯住正在盆里吭哧吭哧洗衣服的罗扇，抬高声音道：“大动静！――杨嫂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