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拐过这个弯就到了。”顾容在外头笑道，“这会风小了，你如果坐不住就翻开帘子看看外头，这么久没返来，估计你都该忘了这儿长甚么样了。”

明天倒是一向挂着笑，看着情感也挺好的。

雪才停，街道上还没甚么人影，就连那些铺子也大多关着门，但她还是兴趣盎然的看着外头，跟影象中的确有很大的分歧，有熟谙的，也有陌生的。

最遭殃的便是傅绛和她的儿子了。

而坐在她劈面的柳氏，柳叶眉、瓜子脸，瞧着非常夺目，穿戴妆花比甲，珠翠堆砌，皓白的手腕上另有两个足金的手镯，瞧着竟是要比傅绛还要贵气几分。

柳氏刚才被顾老夫人盯了一会，只感觉汗毛砭骨，神采发白，这会那里还敢再说甚么？低着头，跟个鹌鹑似的，悄悄应了一声。

院子外头的氛围非常温馨，隔着一块绣着红地四合快意纹天华锦的檀色布帘里，也是一样的沉默氛围。

然后，她就瞪大了眼睛。

傅绛一听这话就皱了眉。

他看了一眼被顾无忧抓在手里的香囊，想到刚才小丫头坐在马车里装梅花的模样，俄然笑道：“摘这么多梅花，是要做香囊？”

她记得那家孙记剪子中间应当是一家豆花店，现在倒是一家书铺。

顾无忧心下一动。

顾老夫人就展开了眼睛，她现在也五十有五了，可双眼腐败，不带一丝笑意的脸显得非常端肃，她就如许睁着眼，看着柳氏，一句话都没说，硬是让柳氏生生住了嘴。

兄妹两人又说了会话。

他手拉着缰绳，低着头，同她笑道：“小五这回看着跟之前不大一样了。”

没一会便传来一阵马蹄声，紧跟着是一道动听动听的男声传入马车，“如何了？”

顾家老夫人住的正院里，裹着丰富袄子的婆子们正在扫天井里的雪，廊下的丫环们一个个冻得小脸发红，站得却还是很有端方，即便这儿没人盯着，但她们谁也未曾躲懒，就连嘴巴也是紧闭着，没说一句话。

已是申时了。

手里的茶也喝不下去了，放在一旁，看着柳氏，拧眉道：“三弟妹这话是甚么意义？这里是小五的家，她天然想住多久就多久。”

“这可说不准。”

自打午间那场雪停了以后，风也垂垂小了，外头固然还是白茫茫的一片，但那雾霾霾的天也总算是暴露了一些亮色。

“你晓得……”顾无忧有些害臊，“李钦远吗？”

难不成退婚是假？

“如何了？”

估计得再过几年才开。

顾无忧抿着唇，神采看起来非常踌躇，但终究还是看着顾容说道：“这个不可，等今后，我再给三哥做。”

没人答复她的话。

屋子里氛围怪是温馨的。

想到阿谁长相明艳的小女人说过的那些刻薄话，要她是傅绛，恐怕内心已经把顾无忧恨得不成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