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承平心道:“你比老虎还可骇,老虎再短长也只能杀几个罢了,你一发怒,不晓得有几千个,几万小我头落地……”可这番话他那里敢说出去,只要哂笑道:“臣是景仰陛下严肃,不敢冲犯罢了。”
冯承平强作笑容,说道:“臣不敢……”心底下却说:“看来儒术生长过猛,少不得挨上这一刀了。但愿这小天子动手重一点,别一下子砍太狠,不然儒术这一脉,就永久委靡不振了……”
冯承平晓得这个小天子固然年纪悄悄,但极有主意,哪怕群臣尸谏,他该推行的事情,还是一样推行。但他鼓搞的东西,是否有在减弱儒家的意味?冯承平不得不这么想,因为他也是靠儒家典范才有的官身。但他只是在猜想,并没有劝谏,毕竟陆承启也没说在科考内里插手这些内容。
陆承启差点跳了起来,怒道:“冯卿,你这官是不是当傻了,要跟别的国度议论贤人之道?在朕眼里,只要对朕的子民,才闲谈贤人之道!冯卿,朕明摆着奉告你,国与国之间,只要好处,没有永久的仇敌!你若不信,你且看看高丽小国事如何对待我中原皇朝的。强大了,就凭借你,强大了,他就落井下石!如此小人,那里信得过?如果冯卿你还是这类思惟,把我大顺的财物送给这个白眼狼,那么你的这个礼部尚书,也就做到头了!”
陆承启说道:“拍马屁的话就不消说了,这里是朕打算大学的事情,冯卿看一下,觉得如何?”
可当下,他只要应和道:“陛下宽弘大量,臣无觉得报,唯肝脑涂地耳!”
陆承启也晓得贰心中的小九九,风雅地说道:“冯卿不必如此,朕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即圣旨。说不究查你贪污一事,就毫不会究查,你大可放心。只要你此后不伸手,朕还是会重用你的。”
陆承启也明白这一点,笑道:“朕也有思虑,大学之意,亦是大人之学,除非惯例,不招不及弱冠之人。大学内里,专学大人之学,如算术,天文,物理,天然之道等。”
陆承启悄悄巧巧地把话题一转,说道:“冯卿,春闱一事,安插得如何了?”
冯承平辞职以后,除了垂拱殿,一摸本身的后背,才发明即便身处寒冬当中,本身的衣裳还是几近全湿了……
陆承启见他这副老鼠见到猫的模样,忍不住好笑道:“冯卿,怎地这般怕朕?莫不是朕比山中老虎还要可骇?”
待到陆承启把手中的工部进度陈述看完了,冯承平的心也一下子提了起来,低着头,等着陆承开导话。
冯承平接过工部的进度陈述,沉吟一会,说道:“陛下,大学一词,可否是有所含义?”本来当代早有《大学》一书,乃是《礼记》内里的一篇,意即大人之学,讲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大事理,通篇引《诗》、《书》立论,终篇不见《易经》、《易传》一字,但它的思惟头绪却来自《易经》与《易传》,是纳易学入儒学、用易学思惟充分儒家思惟并使之融为一体的典范。这《大学》本来是极好的,但一到了南宋朱熹手中,它就渐突变味了,变成了一种框架,束缚了人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