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也是听父王说了才方才得知。”完颜康心知这史弥远卖国求荣，凡爱国之士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但是当朝丞相，一代权臣，想刺杀岂是那么轻易到手的，除非是武功高强、又在几日火线才到达临安的丘处机……又听完颜洪烈持续道，“自秦桧以来，南宋朝廷中便只要这史弥远可用，我大金若要再找个权臣做为鹰犬，又岂是一时半会能培养出来的。”

厥后完颜允恭以太子身病逝，完颜雍便立了皇长孙完颜璟为储君，完颜璟继位多年独宠汉妃李氏，虽有所出，但季子接踵短命，一旦他驾崩必定要将皇位交还于几位皇叔，完颜洪烈也位列此中。

完颜洪烈闻声他踌躇后说出的那声父亲，神情一震，随后又正色道，“你走吧。不过走前，另有一事要奉告你。我出京那几日，圣上身材愈发不好了，你也知圣上无子，下一任的天子必然要从先皇子嗣当选。”

完颜洪烈暴露一丝苦笑，“不管你姓甚么，我始终当你是我的儿子。”

完颜康便问，“那此次的圣旨要如何安排？”完颜洪烈答道，“朝中另有些服从于我大金的朝臣，虽不及史弥远势大，也只能勉强安排下去了。”说完，他转过甚来，直视着完颜康，沉声道，“康儿，你母亲抱病了。”

先帝完颜雍稀有子，此中以第六子完颜洪烈文韬武略最为超卓，但是完颜洪烈当时执意娶宋人寒女包惜弱做王妃，又斥逐已有的姬妾，只专情于一人，此事引得完颜雍非常绝望。金世宗完颜雍向来力推女真族人同汉人的通婚政策，也不能强行禁止小儿子与汉人女子的婚事，只是完颜洪烈就此完整与储君之位无缘，储君之位落在他二哥完颜允恭身上。

完颜洪烈是确信包惜弱也同他一起在江南，这么痛快放他走，想必是想跟踪看他会不会与母亲回合，同时也在此细细查访下落。而他替华筝买药疗伤之事，也瞒不过他的耳目。这也刚好，一来不会让他狐疑包惜弱的真正去处，二来也好给了他借口临时不回中都。

另有要事？是安插内应，查探军情？还是要图谋武穆遗书？杨康一边揣测，一边答道，“多谢……父亲谅解。”

他沉下心来，问道，“母亲生的甚么病？”完颜洪烈道，“她很驰念你，要你从速回家去。”

杨康心中一震，只可惜他向来就未曾将他当作父亲，此后天然也不会。他也苦笑道，“我并不是您的亲生儿子这件事，您是不是筹算一辈子都不奉告我？”

完颜洪烈沉吟道，“是你师父对你说的？也是你师父带你娘走的？”

以完颜洪烈的才功劳干和机谋之术，也有几分胜算，偏有包惜弱做他的软肋，毕竟一个汉人女子是不能母范天下的。想当年完颜璟身为帝王之尊，为了封宠妃李师儿为后，不知和群臣拉锯战了多少回合，终究也只能封李氏为元妃，如何也越不过已死的原配钦怀皇后蒲察氏，只因蒲察氏乃是女真望族，李氏却出身奴婢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