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骜绿眸半眯,接过木匣子打量了好一会儿,问道:“金锁钥匙?”言简意赅,半个字都没有多说。
巧珠呆呆地点点头,眸子子一刻也离不开艳光四射的主子。
窦少君当然晓得呼延骜口中的“她”指的是谁,双手捧着木匣子奉上,态度诚敬,不卑不亢,“姐姐让少君将此物偿还,还说将军美意她心领了,此物贵重非常,还请将军惜物收藏。”
焘烈第一眼就把它认了出来,“将军,这是……!”
只手遮天的吕后孤寂病逝,未央宫经历了一场迅雷不及掩耳的风暴以后,刘氏汉室终究重获政权,外族各国纷繁对这个新登基的天子充满了猎奇。
“大汉国土,重礼重仪,请将军自重身份!”窦少君毫无惧色,挺背凛然。
“这个……”窦少君难堪地挠挠头,回道:“姐姐说她不谨慎弄丢了,但她信赖以将军的才气一个小小的金锁是难不倒您的。”
外戚权势是皇后的□□,如此浅白的事理惯看政治斗争的刘恒岂会不知?既然晓得,他又为何听任大臣们打压外戚权势,连一官半职都不赐封给窦家后辈,万一有人想要对于窦氏一族该当如何?
翌日,窦少君拿着窦漪房交给他的木匣子来到驿馆,再次拜见了呼延骜。这一回,呼延骜没有躲避,并且亲身欢迎了他。
长居深宫的宫奴们那里见过这等架式,要不是守在皇后身侧,恐怕早就撒腿跑了。
呼延骜冷冷一笑,笑意中带着几分苦楚。
窦漪房没好气地斜了梅子鸢一眼,嗔道:“尽拍马屁,必有所求。”
呼延骜抿唇不语,从怀中取出狼牙项链,横亘在两人之间。
没有外戚力量在背后撑腰,窦漪房在后宫就如孤足之鸟,势单力弱,何故安身?!
呼延骜不怒反笑,绿眸微亮,明灭着几分悦动的神采。窦少君不觉捏了一把盗汗,世人皆道骜狼孤傲冷酷,脾气阴晴不定,窦漪房要他把这番话奉告呼延骜的时候,他还冷静担忧呼延骜会是以大动肝火。
窦漪房娇俏地挑起眉,红唇间溢出几声娇笑,“一把小小的漆金锁公然难不倒呼延将军,将军臂力惊人,本宫佩服、佩服!”
窦漪房稳了稳脚步,顺着梅子鸢停驻的目光望去,只见火线人影高大,寥寥数人,披发的气势却如千军万马,令人望而生畏。
巧珠嘟着小嘴,一脸懵懂:“生孩子跟‘尽孝’有甚么干系?”
“小病小痛,不敷挂齿。”寥寥数语,如同云淡风轻。
狼军之首,果然短长!
华灯初上,天涯的霞辉皴擦出醉人的芳香,却仍掩不住美人身上的光彩,媚眼如丝扣民气弦!
故此,此次外族使臣觐见就是对大汉王室的一次□□裸的摸索!
窦漪房眼神微凝,回道:“此礼过分贵重,无功不敢受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