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回,不知为何,仿佛这阵子统统埋没的怠倦都袭来,她睡得非常深沉。
漱口、净面,丫环又奉上一盒香脂让她抹面,最后服侍她将发髻重新梳好。香脂莹白,暗香淡淡,芳香扑鼻,不是玫瑰那一类浓烈的味道,此中茉莉香味最为了了,丫环梳头的伎俩也很谙练轻柔,两样都非常合她情意。
“好了,不会就不会。”司夫人坐直身子:“今后渐渐学也来得及。本日你我有这场缘分,也算好日子。会唱曲吧,唱支曲子来听听——”
站在廊下,只见司夫人靠坐在一张美人榻上,七八个丫环,连着端庄的妙真活泼的妙红皆在内,全都围成了一圈。
不待沈霓裳吱声,那小丫环便脆生生应下,一溜烟儿的跑没了影儿。
沈霓裳终究破功暴露无语无法的神采。
她就会这首,也不能怪她吧。
对着沈霓裳迷惑的眼神,司夫人懒洋洋道:“你娘不是唱曲子的么?你莫要奉告我,你不会。”
太能折腾了!
“我真不会。”沈霓裳神采诚心。
司夫人滞了滞,清咳了两声。
唱曲?
这些日子脑筋一向在转,即便在她的院子里,她仿佛也没真正放心下来过。
对了,她先前还当着大夫人那边一屋子没出嫁的女孩儿,说甚么“男人是如何回事儿你我都明白”,这的话连她当时都有些愣住……到底谁是穿来的?
但是她真不会啊。
“着甚么急?”司夫人伸手招来一个小丫环:“你去蜜斯院子里走一趟,就说蜜斯本日留在我这儿,要晚些归去。”
这一睡,便是一个半时候。
就像有人喜好逗弄小猫小狗,小猫小狗越是挣扎抵挡,人便越来趣。不如随她折腾,无趣了,她天然会丢开手。
完完整全的不给她回绝的机遇。
沈霓裳也不说话,归正叫她如何她就如何。
即便是睡觉,也是提着三分天生警悟。
还没走出屋子,院中的欢声笑语就传来。
她就不怕大夫人把这话说给沈重山听?
“这女人啊,每日昼寝是不能少的。你年纪还小,比及了我这年纪就该明白,每日不睡够该有的时候,便会老得快。”司夫人笑眯眯拉着她上榻:“子午觉最是养人,来吧。”
沈霓裳开口唱了……
模糊中,她恍忽感受有人用手抚在她眉心,悄悄柔柔贴住,如此柔嫩,如此暖和,她涓滴没有挣开的欲望,就那般温馨的堕入苦涩乡中。
未几时就打来一盆温水,端了盏漱口茶过来。
不得不说,这一轮的服侍下来,让沈霓裳感到很舒心,也很舒畅。她本来就不是个吃过多少苦的人,起码糊口起居饮食上,她是未曾刻苦过的。
沈霓裳看看面前的足榻,宽约六尺,应是专门用来昼寝用的,也的确能睡得下两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