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虎当初为朕立下过赫赫军功，更是随朕光阴最久的元从功臣，若他没有犯下大错，朕是必然会让他风景到最后的。

“就拿阿谁李万年举例，当初陛下但是给了他足以让臣子们妒忌的恩情啊，他一个降将，竟然都能被封国公，那是多么的恩遇啊。

大越越兴三十六年，秋，洛阳城，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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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没有叫人望而生畏的宫阙，只要一片林子，几间亭阁，以及半亩水塘罢了。

以两人的身份，仿佛并不该于此时落拓煮茶对弈，但实在这在几十年来却早成他们君臣之间的常例了。而很多的朝廷大事，也曾是在如许落拓的喝茶手谈中一一给定下的。

听天子提起这些曾经一起走来的臣子和敌手，郭冲神采间也不由多了几分感慨与回想。但随即，他又想到了甚么，神采微微有变。

光是朝廷里五品以上的高官，就有三十多人被他整治而死，至于五品以下的，死的更是数不清了。这才让他郭冲有了个郭阎王的外号。

“但是有些人毕竟会跟着时候的窜改而窜改，或许他们在曾经的乱世中能够做到忠君为国，无惧恐惧，但是在承平的期间，在他们有了各种贪欲诉求后，便早已不再是本来的他们了。

“我们都老了，想到故交有甚么错？他们当初确切走错了路，但曾经的功绩毕竟是不能勾消的。史乘中会记下他们，后代之人闲议论他们，朕也会在某天想到他们……”

“陛下恕罪……”

“老了，这些年来，故乡伙们可都走得差未几了……沈舟在八年前去了，陈青云更早，是十年前，另有你弟弟郭寒，十五年前……”

此时有秋风起，直吹得林中树上的枯叶萧萧飘落，配着那漫天云卷云舒，倒也是很有些诗意。

“也正因为此，朕当年但是下了狠手的，足足诛杀了四千多相干之人，连累者更达两万……如此比起来，也就那场连累更广，用时达十二年之久的清丈均田案所杀之人要比此案更多了吧？”

斗转星移，光阴仓促，数十年弹指而过……

“不过他们却小瞧了陛下和朝廷的决计，也高看了本身在处所上的影响，以是才会有此败。而这对我们大越天下百姓来讲，倒是大功德。因为只要挖去了他们这等蛀虫毒疮，我大越才气真正的复兴，长治久安！”

因为他二人，一个是当明天子孙宁，而坐在他劈面正拈子深思的，则是洛阳乃至全部天下间最叫无数人谈之色变的乌衣司司正，郭冲。

“郭冲，你也有七十七了吧？”

“想当年在川蜀，在江南，朕就曾做过一样的事情，然后才有的重整天下的根本兵马。可这些两淮两湖，中原各处的豪族地主们，竟然还企图统统还是，倒是把朕，把天下朝廷当甚么看了？”

“是啊，朕当初也想不到只是一个清丈均田，想让百姓过得更好些，不被盘根错节的处所权势压榨并吞罢了，竟然就闹出了如此大的狼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