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终,李扶摇扔下棋子,懒懒道:“朕输了。”
城门口的卫兵敲了敲锣,大声呼喊着要关城门了。
涂灵簪昏昏沉沉的走在大街上,身材内残留的毒素使她五感痴钝了很多,完整没有发觉到身后悄悄尾随的黑影。
李扶摇屈起苗条的指节叩了叩案几,眯起狐狸似的眸子,似笑非笑道:“你走神了。”
“乌鸦,你又跑哪儿厮混去了?酱油打了一天!”
涂灵簪无法道:“今非昔比,这对我来讲难度颇大了些。”
谁将她带出宫的,乌鸦吗?
乌鸦伸手搭在她的腕上,半晌方道:“你中毒了。不过毒性不强,应是*散加了些许阴寒的药材,会导致头晕腹痛、五感痴钝,歇息一晚便不碍事。”
涂灵簪醒过来的时候,已是落日西下。她躺在护城河边的城墙下,身上盖着掩蔽用的破草席,天涯的火烧云格外热烈。
涂灵簪摸了摸胸口,乌鸦给的那瓶‘千里追踪’还在。她舒了一口气,翻开瓶子抹了一些香蜡在身上,这才赶在城门关前的最后一刻进了门。
乌鸦‘嗯’了一声,半晌,他身上的杀气散去,紧绷的肌肉也放松了下来,道:“他跑了。”
涂灵簪怠倦道:“我现在回不了宫了,你带我去见阿缨罢!”
涂灵簪猛地扭头甩开他的手,却因这一个行动而完整脱力,跌在地上,如同涸泽之鱼般徒劳的喘着气。
案几旁,一壶清茶,袅袅余香。一盘棋子,吵嘴纵横。李扶摇慵懒而澹泊的敲着棋子,柔嫩的黑发从耳后垂落,金粉似的暖阳透过窗棂,打在他的半束的发间和眼眸处,将那双常日深不见底的标致眸子,染得如琉璃般晶莹剔透。
涂灵簪仿佛猜到了甚么,问:“有人跟踪?”
前一刻还是天国,下一刻便是天国。
话音刚落,一个男人从阴暗的角落中缓缓走出,抱拳跪在地上,沉声道:“陛下,此人如何措置?”
她揉了揉太阳穴,头仍然有些隐痛,但肚子倒是不疼了。她站起家走了两步,除了有些头晕外,仿佛并无性命之忧。
“陛下是不是个好天子,我不敢妄议。但我晓得,陛下必然是个好兄长,是个顶天登时的伟男人。”
“变了?”闻言,李扶摇的眸中划过一丝不易发觉的暗色。他撑起下巴,狭长的狐狸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看,问道:“如此说,你之前也吃过?”
“你叫我甚么?”李扶摇快速起家,眼中有一丝讶然。
他点头表示明白,腾出右手来搂住涂灵簪细瘦柔嫩的腰肢,带着她纵身一跃,从城墙上掠过。
不,如果乌鸦的话,她不会被丢在城门外。
走了个把时候,涂灵簪终究到了长安街,肚子有些饿了,她便在一旁的巷子口找了家面摊坐下。
雕花的窗棂外,还是阳光亮媚,而屋内,是一片阴暗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