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柳木面具,跳不了巫祝的傩舞。固然法器三铃音恐吓一下它们,但船上的鱼童也会遭到影响。苍狗的眉眼间模糊显出令字,估计是调兵遣将的虎符类,只要降了它,河面上的战船小怪也会随即消逝。她手抓紧船沿,半晌不敢怠慢,脑海里冒死回想之前从书上翻来的那些三脚猫工夫,策画着如何对于苍狗妖兽胜算更大。
少阴从天牢中出来后,翻开看了少阳的侍童递给他的一封简信。他眉头紧皱,一起沿着人迹罕见的小道驱车赶回府中。待家童翻开府门,只闻声锦帛断裂之声。进门后抬眼看向大堂前吊挂的悉数虎符,发明苍狗虎符已经不在了。魂瓶妖已经被雷龙所伤,除了他另有谁能破这苍狗虎符的能力。莫非是万灵娘娘.....
当熊小枝再昂首看向苍狗时,一团熔岩火球已经劈面迎来,她当场神魄离身,手脚有力。流火舔到了熊小枝的面前,存亡一悬,脖颈的玉锁如同鬼泣般鸣叫,六合仿佛为之一振,刺耳的声音贯穿脑海,她游离的神魄渐渐回归体内。鸣叫中的玉锁光芒四射,流转着五彩的金蝶从中翩然惊鸿而出,悬空而飞,抟扶摇而上,仿佛游龙。五彩金蝶与炽热的熔岩火球相撞,刹时火光四射。凌晨的天空仿佛多了一颗刺眼的太阳。
心中暗道不好,时势紧急,已经不容多想了。三步做两步地抓着船沿快步向前,她将近靠近鱼童时,鱼童全部身子已经全然消逝,只剩飘零的符纸在空中燃烧起来了。熊小枝脑筋已经跟不上行动,大气不敢喘,连爬到滚地扑上去抓住被火裹着的符纸,手被烫得生疼,也不敢罢休。
苍狗痛苦地抬头大啸,终究与河面上的小怪战船一异化作烟云。身心怠倦的熊小枝与苍狗虎符从空中直直地跌落。
或许这就是世人所说的命不成违吧,想不到从万丈绝壁上跌下来没有死,大战苍狗没有死,现在却要被噬魂河淹没。她已经累到不想再做甚么挣扎了,悄悄地闭上双眼,等候噬魂河,等候噬魂吞骨之痛。
魂瓶妖若带着它,或许不至于落地那般地步。昔日阿谁束发带象牙簪的男人,朱唇微启一笑,百媚丛生。现在血肉恍惚,蓬葆烂衣的躺在床上。
熊小枝解开左手上的三铃音,将三铃音和虎符放入袖口,这才和肥鳄鱼缓缓返回楼船。上船后,她忙着解开船上的纤绳,将小艇放下河中。又让肥鳄鱼把嫆儿和魂瓶妖驮到小艇上。熊小枝不会开船的方术,只能让肥鳄鱼咬着小艇的纤绳,拖着小艇缓缓分开正鄙人沉的爵室楼船。
雨停歇了,昏黑的天空渐渐明朗起来,肥鳄鱼带着小艇顺着河道向北缓缓进步。已经到了吃午膳的时候了,饥渴碌碌的熊小枝,四仰八叉地躺在船头,想着不知归程的漫冗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