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慌乱间,贾环仗着人小矫捷,抢先钻出来拿了那玉来看。他一向晓得这是宝玉的“伴生宝玉”,之前也见过,并不觉得意,倒是头一次细心打量这东西,翻覆着看了一回,耳听得宝玉说“这不是个好东西”,也感觉不详。不及细想,见贾母找来,便交上去了。
一起提着灯进了贾母的院子,鹦哥给她打起帘子,先笑道:“巧了,女人还没歇下,”悄声笑道,“袭人刚来过,你又来,”回身喊道,“女人,霁月姐姐来看女人。”霁月笑向她道:“你现在也好了,老太太是叫的你服侍林女人?真真安妥。”说话间黛玉亲迎出来,见是一个身量纤长的姣美丫头,青缎掐牙背心,绛红绫裙,打扮得面子洁净,与先前见过的袭人比拟,又是另一样风采。这丫头见了她出来,立即脸上堆笑,柔声道:“外边儿冷,女人如何出来了,是我来得不巧,扰了女人了。”
再说黛玉,她丧母抛父,初至外祖家,本是心中惶惑,凄磨难言,每至夜间,常常暗中饮泣至泪湿枕巾,鹦哥每日里叠被,便与她偷偷拿去洗了――幸而得贾母珍惜,邢、王二夫人慈爱,白日里只与姊妹嫂子们伴着读书做针线,又有宝玉知心解意,垂垂排解了伤怀。
贾环睁大了眼转头看宝玉,耳听得贾母说道:“又胡说!她安闲扬州长大,你那里能见过她。”宝玉就笑道:“虽是未见过,然我感觉面善,现在只作远别相逢,未为不成。”黛玉一旁听了,不由心中大起知己之感。贾母更是喜好道:“好,好,如此更相敦睦了。”
次日一早,贾环穿戴了去外书房见贾政,不巧贾政宿醉未起,只打发了丫头出来发言,又去贾母、王夫人处磕过甚,贾母正梳头呢――白叟家觉浅,宝黛两个还都睡着――可贵问了他两句话,王夫人却没话,如此还是回房读书。
贾环又是一揖,倒是几近及地:“恰是要去就教姐姐。”
至此一夜无话。
贾环忙垂手应了几个是,又笑道:“现放着家里一名现成的大才,老爷还忙呢。”贾政因问是谁,贾环便道:“天然是林家表姐――”贾政皱眉道:“她尚是个小丫头,比你大不了几岁,如何能教得你?”贾环笑道:“老爷这是想岔了。林表姐当然大不我几岁,却比我多念好几年的书呢,”又扳动手数给贾政听,“林姑父原是探花郎,只此一女,自幼充作男儿教养,林家表姐开蒙自是姑父姑母亲授――姑母在家时亦是稀有的才女,及长,又是雨村先生教诲,论才学,岂不比我们好很多?”
因而世人归坐,宝玉黛玉一边一个挨着贾母坐了,贾环就坐到惜春下首,只默不出声的听着宝玉和标致女人献殷勤。
卧槽!一刹时想起了大学时碰到的阿谁鄙陋学长啊!想当年,环小爷还是个生嫩的大学重生,掐一把嫩的出汁儿,年青面嫩,看那傻叉一表斯文,心下暗喜,一时没抹开面子,和他搭了话,自此一发而不成清算,要不是生性多疑,差点儿被他坑进沟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