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如此。”崔钧深感遗憾地顿了顿,知触及到吕布军中事件,交浅言深乃君子之交的大忌,不好细问,只怜悯道:“难怪钧见重光衣裳有损,莫非是赶上境外流窜的强盗了?”
“将军爱民如子当然值得称道,可先生之虑亦非多余,据福所观,疑此地官匪有勾搭合污之相,是当慎重行事,临时避嫌。”连他都如此,徐庶更是听得连连点头,可惜地提出了中肯定见。
燕清记得,徐庶早在三年前就因替别人报仇雪耻而惹上性命官司,被缚于街头,差点遭到处决,所幸有朋友相救才逃过一劫,从改名为徐庶,折节向学,谦虚苦读经仪学问,痛改意气用事的前非,成了一介儒生,也结识了一些不嫌他名声有污的新友。
说是只要清酒小菜,可崔钧一来出自博陵崔氏,是实打实的王谢世家以后,二来高居西河太守之位,怎容得接待心中不成多得的高朋时露半点拙态?珍羞美酿如流水般奉上桌台,燕清与徐庶也荣辱不惊,安闲采取,更让好广结英豪的崔钧看着欢乐。
腰间别着吕布亲赠的宝剑,实在常日只会几下都雅的招式练来强身健体趁便装逼,危急关头更多是拿来当丢“杀”牌时的保护,燕清听徐庶这货真价实的前剑客赞美,半点不红脸道:“雕虫小技尔,叫元直谬赞了。”
并非是真听信了他对吕布不留余地的保护,反倒对淡泊名利、为人谦逊毫不居功,对本相亦直言相告的他好感更盛了。
徐庶皱眉:“官军久无作为,任其在外残虐,对来往商贾行人谋财害命,”他长叹一声,不由自主地将手搭上了久未曾用的腰间佩剑,心下怆然,唯有感慨:“此为乱世之民之共不幸哉!”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实为清所奉养之主吕布忠心护驾,清仅仅尽了份不敷挂齿的职责罢了,又怎当得起这等盛誉?”燕清言辞诚心,一点不将功绩往身上揽,撇得一干二净的同时努力洗白吕布:“清甚愧哉!还请州平与元直莫要再提,唤清表字重光便可。”
燕贫寒笑:“清不慎深切敌后,幸运有几分自保之力,搏其轻敌之心自虎口出险,下回就不见得有这运气了。”
崔钧不自发地模糊方向了前者。
见燕清先是猜疑不解,旋即面露了悟,最后和睦地微微一笑时,崔钧也松了口气,执礼道:“自长安于吕将军府上一见,钧便甚念先生风采,后又闻先生之霸术百出与忠肝义胆传遍天下、广为人知,更令钧叹为观止,心神驰矣。本日有幸,竟在此再逢先生,一时喜出过望,失了礼数,还望先生莫指责这个。”
诸葛亮那头临时非论,来日方长,重点是徐庶本身也是不成多得的高贤,对看上眼的主公忠心耿耿,一旦对了他脾气,下了决计尽忠,就是妥妥的一辈子的事情,哪怕旁人对他再好也打动不了他,实足的脾气中人,连求才若渴的曹操费经心机捉来他的母亲做威胁,落到最后也只灰头土脸得了个安排,不得不认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