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草草在里衣外披了薄铠,还是走得大步流星,面色亦是平静如常,独一美中不敷的就是,步子跟目光一样,都略微有些飘。
吕布冰冷地扯了扯嘴角:“这倒也怪不得子龙。先将你军中清查一遍,找出有哪些是来自豫州的,再往魏续身上查去。”
吕布虎目灼灼,直勾勾地盯着燕清放心熟睡,俊美温和的面庞看了好久。
不知比那些乱七八糟的绘本里所描的郎君要俏美端丽上多少分。
现在没了悬在头上的这杆利剑,一睡就是等闲唤不醒的死沉。
赵云道:“主公睿智。”
他一刻也不耐烦在床上持续躺着了,取下搭在额上的湿巾子,猛一掀被子,就要翻身下床,成果身子一正,就直直瞥见了上身软软地趴在桌上,侧颊枕在一臂上,眉头不适地微蹙,罕见地不讲风仪形象的智囊祭酒。
倒是吕布比来一向卧床歇息,底子不缺就寝,等药效稍减,他一醒就展开了眼,虽远不如常日的生龙活虎,却也比之前衰弱得除了唇和眼皮,哪儿都转动不得的孱羸虚软要强得太多了。
作为几乎丢了命的苦主,吕布的设法与燕清的显是分歧。
“此事不急。”一提到燕清,吕布便不由自主地和缓了语气,道:“重光迩来劳累过分,容他好生安息几日,诸事暂只向布汇报便可。”
吕布倒是嗤笑一声,懒洋洋地倚在长官上,决然道:“光从那几个蠢货身高低手,当然看不出甚么花样来。”
可他之以是会病得如此短长,祸首除了那残虐军中的疫病外,完整不做他想。而卖力主持抗疫事件,对这极度正视的燕清,能不晓得这玩意儿有多要命,又得冒多大的风险吗?
只恼他此时压根转动不得,纵使想适应情意做点甚么,也是无能为力。
因有着鹤立鸡群的个头,纵使燕清在文士里称得上颀长高挑,吕布仍然是风俗了俯视他的,这会儿躺在床上,燕清站在床畔,他一抬眼,就成了前所未有的俯视。
他当然这么筹算好了,不料刚将碗勺搁在桌上,都来不及唤人来替个班,就遭受了赛过性的睡意来袭。
他已是强弩之末,一时候竟是半点也抵当不得,不知不觉地就这么伏在冰冷坚固的桌上,阖眼入眠了。
吕布一眨不眨地重新奇的角度打量着平常得见不得的景色,内心油然生出点难以言喻的肖想来,是被那不知哪儿来的猫爪又狠狠挠了一下,麻痒难捱的滋味清楚非常。
……
吕布面无神采地点了点头,看着安静,却只觉自个儿心尖都在一抽一抽的疼,半晌才略微缓过气来,淡然问道:“审得如何了?”
吕布愣了一愣,这回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他去的第一处,就是赵云地点的副帐。
没过量久,一碗浓稠的米糊就见了底,燕清将空碗放到一边后,又把由药童熬好的药汁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