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微不敷道的细节,被统统人忽视了畴昔,却没逃过心细如发的周瑜的眼睛。
袁术目光极差,识人不清,可论起对自家兄长那柔嫩寡断脾气的认知,倒是非常深切的。在忐忑非常,坐立不安地候了一会儿后,仍没等来一杯可怖的毒酒,他就内心稀有:性命定是保住了。
且说自初平四年中,吕布依燕清之计,“美意”将被抢光产业的袁术送到了河北袁家后,被迫接下这颗烫手山芋的袁绍的日子,就没那么落拓好过了。
现报酬刀俎,他为鱼肉,他再心高气傲,也老诚恳实地在这关头时候收敛了颐指气使、趾高气昂的气度。但是要他为求苟活,就对袁绍摇尾乞怜,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为了身家性命,他只得忍气吞声,就是那事情的处所,他去了几次,就不堪欺侮,不肯再迈出房门一步了。
当下嘲笑他是被关久了真发疯了,有井水喝就已不错,还妄图甚么蜜水?!
袁绍既恨他本领不大,刚愎自用,不分亲疏;又乐他才识陋劣,鼠目寸光,众叛亲离。
而他的苦心,也的确没有白搭:这不就逮住夙来与他反面的许攸的家人贪污纳贿,胆小包天至连军粮都不放过的天大把柄吗?
这也恰是袁绍清楚容不得他,又不好明面杀他的启事。
雄师开赴以后,身负重担的审配也没闲着。在打理内政、催促粮草运送的同时,也没忘了趁此大好良机,大肆打扫异己。
他穿戴朴实的布袍,可贵表示出谦逊木讷的一面,倒真让看惯放肆放肆模样的袁绍动了一点怜悯之心了。
袁术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直到入夜透了,都没定下决计。
从领受袁术,到决定让他担负鼓史,统统灰尘落定,虽看着折腾了好久,可独一称得上纠结的,也就袁家这高贵的两兄弟了。
火线对峙不动,火线内斗正酣,袁术这头的动静,却始终如一潭死水般半点不动。
只是这一番诚心长谈以后,他在开初的狂喜过后,对黄盖所提出的建议,仍然有些踌躇。
袁绍满怀大志壮志,轰轰烈烈地带走了十万雄师,独留下审配看管邺城,坐镇火线。
袁绍顺水推舟,借着假惺惺地表达一番对袁术乐才赏识,不由分辩地赋了他一个鼓乐的闲职,再暗中叮咛人好好盯着,就算是将他给完整打发了。
只是如许一来,忙于火线作战的袁绍就如后背遭人结健结实地捅了一刀,更有甚者,倘若公孙瓒那打着救济他灯号进冀来的人马,半途起了歹心把粮仓给焚了……
他一时候忘了自个儿的职位一落千丈,俄然吼这一嗓子,那底子没把他放在眼里的仆人又怎会理睬他?
现袁绍倾巢而出,只为攻打吕布,得空顾及火线动静,城内空虚,恰是袁术东山复兴的大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