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绍点头苦笑：“你可真舍得，我还是头一次见你受伤。不过，你为那丫头支出这么多，不知她将来会不会承你的情呢！”

秦牧眠看动手中甘醇的美酒，皱了眉：“只是有一事，还要奉求你。”

锦灰山庄坐落在钟灵山中，是个遗世独立的处所，江湖中人尽皆知，锦灰山庄少主是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年，人称公子眠。他年纪虽轻，可少年才俊，一把点额剑曾击败了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妙手，震惊武林。只是，公子眠长年居于锦灰山庄中，从不等闲外出，见过他的人寥寥可数。锦灰山庄立于江湖却又远于江湖，江湖纷争向来与它无关，可那里都少不了它的影子，其职位可见一斑。

花绍很不欢畅：“你我之间何言奉求二字？”

自那以后，花绍便成了长歌的徒弟。

劈面一个少女，容颜清丽，绣了金丝胡蝶的白衣裹在白狐裘袄中，扬起冻得通红的瓜子脸庞儿倔强地瞪着花绍，一言不发，倒是已初为少女的长歌。

长歌昂开端，直视着花绍：“之前杀的那些人罪大恶极，死不足辜。但是这只白狐与长歌无冤无仇，长歌不能害它。”

“你放心，”花绍慎重道：“等你返来，我定让她脱胎换骨。”

“害你爹爹的那人，一样与他无冤无仇，终究不还是将他害死了？你要记着，仁慈不过是道催命符，你越是仁慈，死得也就越快些。”他淡扫了长歌的膝盖一眼，冷冷道：“你就在这里跪着吧，甚么时候杀了这牲口，甚么时候复兴来。”

建宁元年仲春，崇华帝于千穗坛祭奠六合，由神官阎天机主持祭奠大典，是夜，阎天机地点星宿宫大火，火势持续了一夜，阎天机葬身火海，只剩一具枯骨。星宿宫化为灰烬，今后，大瀛不再设神官一职，本来星宿宫地点位置重修了一小亭，名为揽香亭，四周种满了梅花树，每至夏季，梅花遍开，如雪落凡尘，风景甚美。

骂完，又转向绿衣女子，垂怜地看着她，脸上攒出一个和顺至极的笑容来：“绿衣，如何跑出来了，今儿感受如何了？”

“不说话？”花绍的笑容更盛：“好大的本领，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么？”

建宁十年仲春，星宿宫大火所带来的谎言并未影响到锦灰山庄的安好。钟灵山中大雪连下了三日，待它总算停歇下来，锦灰山庄已成了雪做的了。当初山庄初建时，因晓得此地的白雪特别，特地构筑了偏院，名唤踏雪苑，遍值梅花，与大瀛宫中的揽香亭有异曲同工之妙。畴前秦牧眠在时，总爱在此处赏梅，秦牧眠走后，这里便成了花绍的专属领地，他一天大半时候几近都是在这里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