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本分得很。

“血债血偿，我要那人的脑袋。”

萧胡女谛视着他病态的面庞，目光如炬：“本日与黎王相对而坐，胡女方觉昔日在都城看到的黎王不过是个假象，黎王高深莫测，现在也不肯让胡女一睹真容么？”

自那以后，她身上的男装便从未换下过，因为这世上，再没有赏识她女儿身的那一双眼睛。

长歌，这名字甫一呈现，便让秦牧眠的心中出现一阵刺痛。他望向窗外，虽苍茫连天，江山倒是一片大好，他足下踩着的地盘坚固，有长歌的血染尽黄土，只为他的称王铺平门路，无怨无悔。

“我有事要去见萧王，眉儿怀有身孕，你们莫要让她乱跑。”

“我晓得，多谢。”秦牧眠打量着一身男装英姿飒爽的萧胡女，语出惊人：“萧王这身男装已穿了十余年，还是不肯脱下，规复女儿身么？”

“城下究竟何人，深夜至此，是有何事？”一名流兵冲城下呼喊。

萧胡女的声音比平常女子要降落些，更似男儿，提及这桩梦境，就像走于时候长河中，看那些过往与本身错肩，有泛黄的味道。

本来下雪了。

“他早已预知本身运气，提早做好了筹办，他去得宁静，如何未曾安眠？”

萧胡女正坐在王位上，等着他。

南宫牧眠将意味本身身份的玉牌亮出，兵士打着灯笼照了照，仓猝翻开城门将他迎了出去，一起护送至宫中。

“对不住。”萧胡女报歉：“是我冒昧，不过黎王妃在我东儒没受得半点虐待，黎王能够放心。”

这江山，他定是要夺下来，长歌的血不能白流。

这看似孱羸之人声音却甚清脆，所说之话如号令，严肃而不成违背。守城兵士窃保私语了一番，扬声问：“可有令牌？”

“是，浑家现下正在府中歇息，萧王无需挂念。”

“萧家女儿巾帼不让须眉，朕之万幸，大瀛之万幸。”

竹吟和胭脂正在门外候着。

萧胡女起家走下王座，执了壶为秦牧眠斟了杯酒，递到他手中：“黎王，这杯酒，胡女敬你。”

她单独一人坐在这小国中空荡的王座上，日日咀嚼着那人曾咀嚼的寥寂，孤傲之至，却一世安然。

这话实在让秦牧眠惊奇，他原觉得本身已埋没得很好，不料却被君邻天看得一清二楚，这一场博弈，君邻天虽于地下冷眼旁观，可他秦牧眠输了。

便是在这最好的韶华见到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君主，全大瀛翻云覆雨的那一人，为她青睐有加。

他攥紧了拳头，转头看了夏侯眉妩一眼，悄悄翻开门走了出去。

这女子，若论起倔强来，定是不输给长歌的。

宫殿上的更漏清寂而幽长，萧胡女终究将不算烦复的故事讲完，身上已冷得没有了温度。她悄悄看着一向默不出声的秦牧眠，等着他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