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慵懒地靠着桥柱,怀里抱着把精美的琵琶,夙来不束发,只简朴用红绳束了及膝的流云青丝于脑后,耳边垂着散落的发丝跟着夜风轻晃,一股子慵懒的意味,艳衣美人月下香。
不过……
半夜无人,光阴仿若都停止。
她总爱与朋友小聚后,提一盏青灯夜行,看风月无边,夜风拂面,也可闻见那野生夜来香的味道。
凡是浅笑,对于他们这类人来讲是面具的一种,而她面前的这个男人,一点都不介怀让人看出他唇角的笑容虚陋劣薄,就像水中的昙花,比月色更虚幻,也更漂渺。
秋叶白悄悄地看去,俄然明白蒲松龄的那些夜话传奇里,为何狐妖花鬼为何这般摄民气魂,让人丧失明智。
人对黑暗中探出一角的未知的斑斓事物,总有没法节制的摸索与侵犯之心,却不知或许下一刻被引诱,拖入无边黑暗里吞噬得骸骨无存的或许是本身。
百里初指尖轻拨出一段幽幽懒惰的琴音,叹笑:“本宫只是不想让我的小白像无头苍蝇普通,多么不幸。”
百里初似笑非笑地弯起唇角:“小白,你是本宫的,自不必忧心你身外事,尽管好好地自顾出息就是。”
“南有乔木,不成休思,汉有游女,不成求思。汉之广矣,不成方思……”
秋叶白只当没闻声,她独自面无神采地大步就要从他身边过,只差喝一声好狗不挡道!老子对你家乱七八糟的事儿没兴趣,滚!
她袖子一抖,便出来一把细细的匕首,但是百里初却漫不经心肠出声拦住了她的行动:“小白,今儿你吃了酒,血的味道便不敷醇了,再酿上两日罢。”
不过倒是食人香。
让秋叶白硬生生地打了寒噤,哂道:“那就不劳您操心了,您如果能离我远点,我天然不会那么不幸。”
但是在颠末百里初身边的时候,却闻声他悠悠道:“小白,你猜猜三弟有没有认出那伏在他房里的人是你?”
秋叶白一愣,随后扯扯唇角,是了,这是个吸血鬼,倒也不枉他一张富丽的皮相,担得起这富丽贵气的鬼名。
当时,哪怕是跟着徒弟游历江湖,风餐露宿,都比回了都城以后一堆糟苦衷要好。
酿大阿姨给你!
百里初却没禁止,只懒懒拨着他怀里的琵琶:“小白,彻夜我那三弟可风趣?”
却忘了面前这个是个变态,变态不能用常理判定。
秋叶白对于伤害的直觉是相称准的,有些事情晓得的越少越好。
秋叶赤手上的匕首一收,轻嗤,酿两日?
秋叶白一楞,她看着百里初精美若孔雀翎的睫羽,上面有一丝浅浅月华反射出来的流光,愈发地看不清楚他的神采。
这一回,百里初没有再拦住她,等着秋叶白走出一箭之地,她还能闻声如有若无的琵琶声远远地飘零开来,合着那动听却幽凉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