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还在流血，浓浓的血腥味刺激得他，直发晕恶心，阿银双手紧摁住伤口以免本身在被疼死之前先失血而死。

马鞭一扬，狠狠抽在马臀上，马儿吃痛，扬起前蹄，后蹄微弯蹬地，如离弦箭般，嘶鸣着疾走出去。

沉寂的树林，被人抛弃的尸身，是谁微小的呼吸被落叶声掩住，还在苟延残喘？

“啧，那里冒出来的小鬼，竟敢挡了我的路！”马儿仆人冲着空中扬手甩鞭子，“啪！”地一声，甩起无数碎石四下乱迸。马儿被吓得一惊，躁动地踏着前蹄，就是唯独趴在地上的小鬼一点反应也没有。

阿银认识不清，如果他现在复苏，必会大喊，天要亡我，我命不久矣！

鼻子灵的他闻到氛围中满盈着淡淡血腥味，又细心看上几眼，便会发明小鬼腹侧处陈旧的衣服上排泄的斑斑血迹，以及小道上模糊可见的蜿蜒血痕，他这才必定，这小鬼是受重伤了，就是不晓得此时是死是活了。

“哼哼，碰到本大爷算是你的运气，放心的去死吧，爷必然会好好安葬你的！”顿时的仆人跳上马，蹲在阿银跟前，拿马鞭敲敲昏死人儿的小脑袋，冷冷说道。

言罢，一手拎起阿银，将他扔到马背上，随后本身也跨马而上，“前提是，如果你能熬到下一个镇子还不死的话。”

他小小的身子如负重的蜗牛普通在地上一点点爬着，留下一条蜿蜒的，扭曲的血迹。触目惊心的红色，与地盘融为一体。血与土胶葛出对活着的巴望。

啧，本来没死。马仆人挑下眉，面无神采地将阿银翻了个身，又伸手探了探他受伤的腹侧，往伤口处悄悄一摁压，血又冒了出来。马仆人直接对着阿银的胸前点了两大穴位，血才垂垂止住。

他的身材已经麻痹得没有任何感受了，认识垂垂被拉入深渊，双眼半闭，瞳孔无神地看着火线，只留下激烈的信心支撑着这具没成心识的身材，把持着他的四肢，要一向向前爬，趴下去，不能停止。

马仆人对着阿银咧嘴一笑，笑容冰冷森森，“想活着？哪有那么轻易，还不如死了轻松些。血流了好多，你现在是不是很痛？痛得想死掉？不如我帮你一把？”

阿银的手掌，臂肘被石子磨得血肉恍惚，大大小小划伤的血痕纵横交叉，臂上掌中，寻不见一块无缺的皮肤。

大难不死的他神采惨白，小嘴微微张起，一句“我日他娘的！”脱口而出，虽欠火候，发作力倒是实足。

一片落叶悄悄飘落，悠然地，打着旋，落在小男孩的脸上，覆住视线。

地上躺着三具尸身，都间隔得很远，有两具是大人的尸身，皆是一刀穿胸，有一具是六岁小孩的尸身，左腹殷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