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摸摸我的头：“感觉如何样？”

我的手从怀里伸出来，紧紧握着幻真珠。

我定定神朝前看。我们已经到了雷家庄庄院外头了。

“走吧。”

等父亲终究停下脚步。我的两脚触实在地，却感觉腿在颤抖，脚在发软，站都站不稳。

我惶然地看着她。

我们走出那条通路。面前的长草，枯树，断墙……就是百元居的那片废墟。

他会对我说话，对我笑，对我庇护备至……

我低声警告她：“别出声，旁人看不到我们。”

“你师公另有雁前辈这会儿说不定在到处寻觅我们呢。”雷芳有点不安：“竟然睡了十几个时候……”

我和雷芳谨慎翼翼跟在背面。

“如何了？”

雷芳失声惊呼，她在风中大声说话，但是我却听不清她都在说些甚么。

父亲在前带路，看起来四周都是山壁并没有通路，但是他拂开一片绿藤，一条通路便暴露来。

提起师公，我内心感受别提多奇特了。

不管是前一世，还是这一世，初学把戏的时候，都先晓得一个事理。

我怕这是一场梦，又或是一个幻景。

雷芳猎奇地左看右看，一副满心迷惑的模样。我晓得她最猎奇的题目是甚么，但是现在那些都不首要。

我仿佛也闻到了模糊的血腥气，或许是我的错觉。

我内心一紧，不知师公现在如何样了？

再等一等……

师公经常会沉沦于一小我的深思追思中，我想，他不会健忘曾经的巫宁，也一样不会健忘父亲。

我愿沉湎于幻境当中，只要……只要我独一的亲人不分开我。

我曾经用不到一只羊的代价把他和雁三儿都买了下来？

独一稳定的，大抵就是那双眼睛。

父亲的声音在我心中响起：“他也变了很多了，和当年大不一样了。”

厅里两刚正相持不下，一个便是雁三儿，另一边却有七八人，都是使剑的，站的方位隐然将雁三儿包夹在了中间。

把戏，看起来不管多么真，多么夸姣，始终是假的。如果习练把戏的人本身沉湎在幻景中不能自拔――就如同习剑的人走火入魔一样，那是最糟的景象。

我能看到他，能听到他，能触碰到他。

我把幻真珠又收了起来。

血腥气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我看光临庙门的两个弟子――明天还活生生的人，现在却已经了无声气地死去了。一个半倚在门旁，另一个趴伏在门槛上。

师公不会有事吧？

父亲说：“纪羽还是我的长辈，这么多年了，不晓得他还记不记得我。”

但是，幻真珠就在手里，我却没有考证的勇气。

父亲一手挽着我。一手携起雷芳。我身材一轻，两脚离地。面前的风景朝后飞逝，耳畔是吼怒的山风。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