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乐声自远而近,夙来寥寂的黄山空中渐渐热烈起来,就像有十几个大梨园一起吹奏一样。
司马曜道:“宗极门那群老固执固然没用,但毕竟是我东晋的护国武宗,如果他们真的被秦征给挑了……”
“这个,”司马道子道:“臣弟也自会考虑。”
层层帷幕以后,模糊坐着一个贵妇人,司马道子跪下叩首施礼,帷幕以后贵妇人道:“平身吧,母子之间,拘甚么礼节。”这个贵妇人,便是当明天子的生母,大晋皇朝的李太后。
司马道子谨慎地问道:“如果母后感觉那‘真子’可有可无,不如就将他赐给孩儿吧……”
司马曜神采一变,道:“王导都已经变成白骨了!”
司马道子颇不平气隧道:“那是因为母后派出去的人都是饭桶,如果孩儿劈面主持,他秦征绝无机遇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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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为他活力?”李太后悄悄一笑,道:“你生于帝王家,从小翻滚于诡计狡计当中,霸术用很多了,用心不专,错过了进于天道的最好机会,于玄武之道不免不纯,此生当代要比拼根底,是比不过他的。不过再如何说,他也只是‘伪子’罢了,被舍弃毁灭只是迟早的事情。”
司马曜问道:“那甚么是大患?”
司马道子目光明灭:“那么,阿谁‘真子’呢?”
李太后点了点头,又问道:“天都峰的事情,筹办得如何了?”
“皇兄放心。”司马道子道:“此事我早有安排,不但秦征,就是宗极门,也逃不出我的掌心。”
在王导的尽力下,东晋皇朝这才得以偏安,可也是以导致东晋天子威权旁落,自南渡至今军政大权一向掌控在士族豪强手中,乃至于天下间有“王与马、共天下”的说法——马是司马氏,而王就是代表了士族联盟的王导。
李太后在帷幕以后挥手道:“惩罚便免了,但今后此事不准再提!下去吧,好好主持天都峰之事。这一次,不要让那秦征再给我甚么不测了。”
司马道子吓得跪下道:“孩儿知错了,请母后惩罚。”
司马曜俄然抓住了司马道子的手,也抬高了声音,道:“好弟弟,非是我甘心。只是东南士族,都唯王谢马是瞻。你固然贵为司徒,我固然贵为天子,但如果获咎了王谢,只怕你我都不得安稳。”
司马曜大怒道:“朕贵为天子,宫中说话,还怕谁晓得!”
司马曜嘴角抽搐了一下,道:“现在苻坚虎视眈眈于北,桓家余孽占有荆楚上游。谢安偶然候固然可爱,但我们……我们还离不开谢安。他偶然候固然啰嗦了一点,但毕竟还是一个忠臣。”
司马道子告别天子,走出精舍没多远,便见一个宫女驱前施礼道:“司徒,太后召见。”司马道子二话不说,便朝太后寝宫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