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出甚么来了吗？他真看出甚么来了吧？他看出端倪，看出她并非李家丫环？以是，现在他要耍她来玩？不然，他的咀嚼真就如此异于凡人？赵杏大惊，几次自问。

汲黯一问，李勤寿看了张曼倩一眼。

她又等了半晌，蹑手蹑脚地将他的手从她身上拿开，尽量不碰到他高大的身躯，渐渐趴下床，推开了门。

焉知汲黯却突地转头，目光如剑地看着他，嘴角微翘，“曼倩，死囚将死，江湖人何必冒险此时前来寻仇？莫非你欲看李大人死而不救？”

临走前，东、西二人有些鄙陋的目光朝汲黯一扫，刹时无踪。张曼倩此时淡淡看了她一眼。

赵杏双手捏得死紧，此时微微一松。

李勤寿嘴角抽了抽。

狼籍之际，汲黯伸手将她抄进怀里，将她的头按进他胸膛，自枕了玉枕，闭上眼睛竟似真的憩息起来。

听汲黯言谈，那东日、西门二人中，却连脾气稍显毛躁的东日此际也完整收敛，竟不敢相拒，哪怕此人仿佛并没说甚么，但给人一种感受：若违逆他意，了局难料。

赵杏恨不得将葡萄摔到他脸上，此人太老奸大奸。她手心皆是汗，这时的答复存亡攸关，半点不对不能出。

“本就一副鬼模样，偏一脸委曲，这是要倒谁的胃口！罢了，倒真是一场冤孽。”汲黯冷冷说着，俄然起家，一拂袖，低头在她唇上落得一下。

李勤寿却沉声道：“好好奉侍大人。”

“本扶风甚么女子没玩过，你何必让本扶风失了兴趣？对一个小婢来讲，借着攀附我摆脱卑贱的粗活，不是人之常情吗？你越是顺从，本扶风倒越是忍不住思疑你是不是有些非常了。”

只是不到万一，她不想撕破脸面，汲黯一声令下，她就会死、刘去等人会堕入险境……

汲黯看着她，笑了，“本扶风为何要饶你命？莫非说你听到了甚么不该听的事情？”

但时候紧急，赵杏也顾不得很多了，咬咬牙，笑道：“右扶风，奴婢、奴婢去出个恭，很快返来。”

赵杏低着头，只见此人袍摆绣着竹叶，清雅得不得了，她却浑身都微微颤抖起来，心想：要不要向张曼倩求援？但又恐怕会扳连他……正满头虚汗，突听得汲黯在她头顶笑道：“逗你玩的，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