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只好收了,嘴里道:“谢奶奶赏!”
钟文谨愣了一瞬,这才认识到在当代,老婆是要奉侍相公换衣的,只得不情不肯的上前,解他身上的大红锦袍。
“去与姨娘们说,我正打发二爷换衣呢,请她们到耳房稍候半晌。”钟文谨叮咛了沉香一句,又转头对白芷道:“去取二爷的官服来。”
“且不说你没错,是我笨手笨脚的,没奉侍好二爷,你来替了我,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又如何能惩罚你?便是你真的犯了错,我处不惩罚你,都是内宅的事儿,二爷还能插手内宅的事儿不成?”钟文谨说着,便从罗汉床上站起来,作势欲上前亲身搀扶青鸾,青鸾哪还敢再跪,忙忙的站了起来。
崔九怀嘲笑道:“粗粗笨笨的人儿,能让自个侍母极孝的名声传遍都城?”
“奶奶谬赞了,我生的这么个灰头土脸的模样,他一个从我肠子里爬出来的,又能出息到那里去?比三姐儿差远了,当不起奶奶如许夸奖。”黄姨娘谦善的摆了摆手,语气里却难掩高傲。
青鸾抿了抿唇,感受自个比窦娥还冤,新奶奶进门,今后这院子里的事儿都是新奶奶说了算,新奶奶没叫她,她还能自个跑到二爷跟前献殷勤?是怕自个死的不敷快?何况有新奶奶在,新奶奶又带了四个陪嫁丫环,不过是换衣这类小事儿罢了,怎地就非她不成了呢?肚子里百转千回,身子却直接往地上一跪,认错道:“是我的不是,二爷经验的是。”
钟文谨接了茶,抿了一口,说道:“赏。”
遵循大户人家的端方,姨娘虽是庶子的生母,但庶子却只能算作是嫡母的儿子,也只能喊嫡母为母亲。黄姨娘这番话,明着是谦善,倒是在宣布自个庶宗子生母的身份,换作旁的主母,即便不当场恼了,也会公开里给她记上一笔黑账。
钟文谨叫人给两位姨娘奉了茶,体贴的扣问了下苏姨娘的身子,问她看了甚么大夫吃了甚么药,并叮咛她好生保养自个,然后转头看向黄姨娘,笑道:“先前在松鹤堂瞧见了小峥大爷,生的好模样,身子骨也健壮,端方亦是极好,我活了这十好几年,再没见过如许划一的好孩子过。”
嫁给个能断案又毒舌的男人就是如许不好,不管说甚么做甚么,都仿佛果身站在夏季烈阳下般,没处躲没处藏的,真真叫人无法,却又不好闭嘴不言直接将这心机婊的罪名认下,只得借了英国公世子夫人的名头,以力打力道:“瞧二爷说的,您就是思疑我,也不能思疑姨母呀,姨母那样的身份那样的性子,又岂是我一个婢妾所出的庶女能打通的?”
夙起丫环们给她打扮时,她从镜子里瞧过,这身材长相只能算清秀,配上一双灵动的剪水杏眼,再衣裳钗环搭配妥当的话,勉强算是个小美人,跟黄姨娘倒是没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