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歇了四回,总算看到了慈安寺的大门,问知客僧王氏等人的去处,知客僧笑道:“我们主持见了府上太太、女人,又见了文昌伯夫人、公子,言说二人可堪婚配,府上太太与文昌伯夫人大喜,各添了一千两香油钱,这会子已经回自个院子里安息去了。”
钟文谨先去见了王氏,王氏正歪在临窗大炕上与崔九敏说话,见她出去眼皮都没抬,只哼道:“香也烧完了,愿也还完了,你才露面,要你有甚用?早知便不带你来了,亏我昨儿又是带你做迟早课又是让你跟着茹素斋还让你在屋里过夜,白折腾一场。”
.
依着王氏与文昌伯夫人的商定,王氏与钟九敏一行人先来,在正殿烧香还愿时,尽量多迟延些工夫,而文昌伯夫人与祝明渊到了后,假装不知里头有人,直接闯出来,如此钟九敏与祝明渊既能打个照面,又不落旁人话柄。
又侧头对钟文谨道:“二奶奶且不必急,好歹歇够了,再上来不迟。”
慈悲寺就在京郊的香山上,辰时解缆,巳时初刻便到了山下,世人自马车高低来,为示诚恳,并不坐滑竿,只徒步而行。
王氏极爱干净,钟文谨不说还好,话音才落,她就拿帕子遮了鼻子,一脸嫌弃的挥了挥手。
她叫沉香拿了个荷包给知客僧,笑道:“劳烦大师遣小我,带我们到我们太太院子去罢。”
钟文谨本还想看大太太王氏跟大女人崔九敏的笑话来着,却忘了自个用的已不是那具均匀有力马甲线清楚的健美身材了,现下这个身子,比普通大师闺秀还要来的娇弱,不然前主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死在洞房花烛夜,才没一会子了,她就气喘吁吁汗水淋淋,端赖着沉香与白芷的搀扶,这才没倒下。
这话自个还没说呢,她竟有脸说!钟文谨无语,也不接她的话茬,甩了甩自个的袖子,笑道:“瞧我这一身,又是土又是汗的,站这里岂不熏坏了太太跟大mm,我且归去换衣,午膳时再来奉侍太太。”
不想却在这里赶上了,虽在料想以外,倒是不测之喜……长阶多达数千,总要三两盏茶的工夫才气爬上去,他们两个小的,也能借此将对方看个清楚明白了。
至于会不会惹人非议?再不必担忧这个的,因为来慈安寺上香的,不管男女老幼,皆是山前上马下车下轿,徒步攀爬而上,这但是当今太后起的头,谁敢拿它说事儿?
而沉香与白芷平日里干的也只是端茶倒水绣花等等的轻省活计,拖拽钟文谨如许要卖力量的活计,初时还行,背面也开端举步维艰。
话中带话,文昌伯夫人又那里会听不懂,她家原不信这些的,何如这位崔大太太是个居士,又将了空大师吹的神乎其神的,而他们府上阿谁克妻的四爷崔九荣依着了空大师的意义定一门婚事,那未婚妻现在还活蹦乱跳的,想来这了空大师倒是有些本领的,反正不过是相上一面罢了,也碍不着甚么,便应了下来,这会子虽也有些疲累,但到底不好半途而废,便应道:“崔太太说的是呢,我们便先行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