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时,陈金家的要比来时沉默很多,钟文谨几次挑起话头,她都不接话,眼看就要到枫溪居的后门了,钟文谨暗叹一口气,看来崔九怀交给自个这任务怕是要失利了。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对陈金家的感化不大,钟文谨便换了个说法:“令姐是因程大女人病死自发惭愧这才殉主的,可若程大女人不是病死,而是被人害死的,令姐这惭愧便没需求,更谈不上殉主。以是,便是不为程大女人,为了令姐,你也得帮我们二爷把那害死程大女人的凶手揪出来才是。”
白芷哼道:“是真没有,还是你迷恋现在的繁华繁华,不肯为亡姐申冤?”
那大丫环笑着回道:“孟六奶奶要吃松鼠鳜鱼,我去说与大厨房的人。”
程大女人没了,最得利的当然就是林大奶奶这个庶妹了。陈金家的再没想过这个的,乍然听钟文谨提及,整小我都惊呆了,半晌回过神来,也不知想到了甚么,身子竟建议抖来。
陈金家的没回钟文谨的题目,反问道:“是崔大人让奶奶来问我的?”
钟文谨点了点头,笑道:“好好的女人死在和尚庙里,外边说甚么的都有,这原是顺天府的案子,并不与我们二爷相干,但谁让我们二爷菩萨心肠,最见不得冤假错案呢,故而一心想还那女人一个公道,偏毫无眉目,查来查去的,阖京高低的贵女们,也只你们程府的大女人曾摔断腿过,说不得也只好先从这里查起了。”
陈金家的“嗤”了一声:“她是吊颈他杀心甘甘心做忠仆的,又有甚么冤可申?”
钟文谨也跟着叹了口气,安抚白芷道:“也难怪你会惊骇,听二爷说,那骸骨春秋也不过十四五岁,与你年纪正相仿……不幸见的,那女人也是个运气多舛的,先是不知怎地断了右腿,背面又被人害死在和尚庙里,好轻易骸骨有重见天日的一天,偏顺天府又是张榜又是查问的,折腾这么多天,也没能弄清她的身份。”
白芷闻言,撇嘴道:“那女人是不幸,不过不幸的可不止她一个!奶奶,您想想,能去慈安寺的香客,哪个不是身份贵重呼奴唤婢的?女人出了事儿,她身边服侍的还能活?运气好些的,死了还能得个殉主忠仆的名声,运气不好的,怕就悄没生息的人间蒸发了。”
陈金家的笑着打趣道:“甚么大不了的事儿,打发个小丫头子去说便是了,何必你自个拼跑一趟?当然,如果你是想借机出来透透气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陈金家的点点头,忙快步追上钟文谨,假装搀扶钟文谨过门槛,靠近她,快速的说了一句话,然后若无其事的退了开来:“我们奶奶左手能写一笔与大女人别无二致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