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出来，满院丫环仆妇皆倒吸了口冷气。

傅澜音不好插手此事，想了想，亲身往两书阁走了一趟，去寻傅煜。

“夫君。”她号召了一声，面带不悦。

针锋相对的言辞，一刹时将满院氛围冻成了寒冬腊月。

攸桐一出声，苏若兰也反应过来。

傅煜执掌军法，脾气冷厉狠辣，脱手从不包涵，铁面威仪之下，军中钢筋铁骨的硬汉都顾忌七分。凡是他威凛威含怒，这满府高低的男女主子，没一人敢跟他对视。

苏若兰站了半晌，见攸桐尽管翻书晾着她，模糊发觉出分歧来。

苏若兰乍见之下，只觉头皮森然一麻，双膝发软，当即跪了下去。

他皱了皱眉，端倪威仪，仗着身高之便盯着攸桐，有点居高临下的诘责味道。

满院的人里，眼巴巴盯着门口的攸桐最早瞧见他，缓缓起家。

芭蕉亭下，攸桐倚柱而坐，手里随便翻弄闲书，待苏若兰过来，便似笑非笑隧道：“费了这么些工夫，你倒是难请。”秀眉微挑，眼底带了责备之意，觑她一眼，见苏若兰硬撑着不肯服软认错，便仍低头翻书。

遂嘲笑道：“哼，水仙不着花，装甚么蒜！少夫人自以为，德行配得上这身份么。”

她打死都没推测傅煜会在现在过来，面色陡变，当即回身恭敬施礼，一声“将军”还没出口，便听傅煜冷声斥道：“跪下！”

……

傅澜音心花怒放，直奔南楼。

苏若兰一听，便知是攸桐用心整治。

南楼原是给傅煜住的，暮年他也偶尔踏足，老夫人和沈氏添了很多好东西来这里，因摆放不下，很多临时收在库房，按期擦净摆着用。厥后傅煜愈来愈忙，长年在外驰驱，几近从这儿绝踪，仆妇们也不再勤奋换安排。

她忍了忍，才不情不肯隧道：“有事担搁了，请少夫人勿怪。”

苏若兰闻言，神采愈发尴尬。

如果传出去，旁人只会说傅家教奴不严，尊卑倒置，沦为笑话！

前面那库房是甚么景象，她最清楚不过。

攸桐眼底那点笑意也消逝殆尽，将书往中间桌上一丢，神采也冷沉了下来。

这一日气候和暖，厨房里热火朝天，丫环仆妇也多在院中帮手。

到现在，那边头的灰攒了起码有三四年，略微挪挪就能飘起满屋灰尘呛人的，她哪能碰？

她原就不忿这等申明狼籍的人腆着脸占了少夫人的位子，这两月揣摩下来，更觉此人软弱可欺，离乡背井、受人骄易，没几分本领。看傅煜的模样，明显也是不喜此人，只是碍于父命，不得不迎娶。相较之下，她虽是丫环，却生在傅家，有老夫人的高看，与傅煜了解的光阴更是远胜攸桐。

配房里的冷声言语模糊传出，世人皆知苏若兰的脾气，见她出来，各自暗中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