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回事？”他问。

苏若兰一听，便知是攸桐用心整治。

这回傅煜结婚，也是添了些新的过来，没开库房。

苏若兰骇然昂首，便见傅煜面色沉黑，不带半点情感，唯有双眼冷沉含怒，震慑民气。

两书阁离南楼不算太远，他过来时，攸桐跟苏若兰仍在对峙。

哪推测得这边，便闻声攸桐和苏若兰的言辞争论，隔着错落的篱笆瞧见对峙场景。

这一日气候和暖，厨房里热火朝天，丫环仆妇也多在院中帮手。

她原就不忿这等申明狼籍的人腆着脸占了少夫人的位子，这两月揣摩下来，更觉此人软弱可欺，离乡背井、受人骄易，没几分本领。看傅煜的模样，明显也是不喜此人，只是碍于父命，不得不迎娶。相较之下，她虽是丫环，却生在傅家，有老夫人的高看，与傅煜了解的光阴更是远胜攸桐。

因克日傅煜返来，她怕攸桐碍于二哥冷厉的脾气不肯开仗，本来另有点绝望，谁知趁着晌午天热漫步过来，大老远就闻见了香味。

结婚之前，傅家查过攸桐的秘闻，虽说有些是讹传歪曲，但魏攸桐为人骄贵爱好挑刺，却非虚言。傅煜不知本日之事算不算她旧病复发，但平白无端被女人间的费事事打搅，非常不豫。

傅煜走出去，两道目光仿佛万钧重剑，落在她身上。

两人对峙半晌，攸桐才道：“在你眼里，我这少夫人说话不管用，是不是？”

攸桐盈盈站在亭下，迎着他目光不闪不避，安闲道：“管束丫环。”

但主仆尊卑毕竟有别，苏若兰此举无异于以奴欺主，甚为可爱。

苏若兰站得脚腕发麻，见攸桐仗着身份指手画脚，让她平白站了好久，众目睽睽之下，只感觉脸都丢尽了。她内心又气又恼，那憋了两月不足的肝火沸水般翻滚起来，再一想她这位老夫人正视的大丫环竟要被赶去清算那满屋灰尘的库房，更是愤懑含怒。

“夫君。”她号召了一声，面带不悦。

苏若兰扭过甚不语，一副不听摆布的模样。

这香味的泉源，自是无需多猜的了。

如果传出去，旁人只会说傅家教奴不严，尊卑倒置，沦为笑话！

苏若兰站了半晌，见攸桐尽管翻书晾着她，模糊发觉出分歧来。

声音不高，却寂然冷厉，满含威压。

“唔。”攸桐抬手，接过烟波换了新炭的手炉抱着，暖了暖指尖，才叮咛道：“南楼前面那间库房里堆了很多东西，好久没清算都落了灰，有些贵重的物件，放坏了怪可惜。这院里就属姐姐和周姑最稳妥，周姑身子不好，这事儿便给姐姐罢――待会带两小我，将库房的东西擦洁净，转头挑出来用，也算不糟蹋东西。”

傅煜执掌军法，脾气冷厉狠辣，脱手从不包涵，铁面威仪之下，军中钢筋铁骨的硬汉都顾忌七分。凡是他威凛威含怒，这满府高低的男女主子，没一人敢跟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