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被噎得无话可说，只当她是气胡涂了。

“儿媳明白，明白。”沈氏挤出点泪花。

进了十一月，傅家垂垂繁忙起来。

外头贴身大丫环闻声这大声叫喊，猜得是出了事，忙着去叫人。

老夫人两眼直堕泪，“那魏氏在都城里是个甚么名声，做出为情他杀的事，沦为笑柄，谁情愿娶？他们娶给修平，我没难堪她，已很驯良了吧？可你瞧她！你瞧她！修平这些年出世入死，受了多少的苦，才有本日这点威望，她怎就不晓得谅解。这才嫁过来几天，就一门心机地往外钻，丢脸都丢到外头去了！”

“关于魏氏的？”

这日前晌，沈氏将手头压着的事儿都办了，有几件需跟老夫人商讨，怕丫环们传话不清楚，便趁着日头和暖，往寿安堂里来。

沈氏会心，另取出个礼单递给她，“这是媳妇草拟的，既然母亲如许说，再添两件？”

“奴婢刚才是闻声老夫人提起二少夫人，想着别的事，出了神才没闻声的，请老夫人恕罪。”苏若兰面露惶恐，声音都因严峻而短促不问。

……

“究竟何事！”老夫人闻声关乎名声，愈发上心。

偏巧老夫人上了年纪，夜里睡得浅，白日总要歇两回觉，沈氏拿不定主张时，很多事还是得请老夫人示下，来往传话去送东西，丫环们再多都不敷使。

沈氏怕老夫人一口气喘不上来病倒畴昔，忙得起家扶着，渐渐给她顺气，劝道：“母亲别活力，为她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

她本来就是先入为主，认定了攸桐水性杨花，刚嫁过来便沾花惹草，瞧那蛛丝马迹，无一不是左证，内心坚信笃定，语气便极其果断。

且她本就对攸桐心有芥蒂，哪会为攸桐的事重惩身边的人？

“老夫人叫你呢！”又有人提示。

不过半晌，金灯便手忙脚乱地跑了出去，听老夫人问那日的事，也照实说了。

苏若兰吃惊般，竟自跪在了地上，“奴婢该死，请老夫人恕罪！”

“另有一件。那魏家……”

先前在南楼，她本筹算趁早压住攸桐的锋芒，谁知棋差一招，功败垂成。

“就说这家声废弛的女人不能要！现在闹出这事，当真是家门不幸！”她又气又恨，老眼中滚出两行浊泪，扶着沈氏的手就抱怨，“当时他兄弟俩商讨娶魏家女，我就不肯，为着大事才点了头。我们傅家满门男丁，有多少死在疆场，我都晓得。这家业来得不轻易，以是他们外头的事，我没乱插手，凭他们安排去了。”

好轻易等数落累了，沈氏才道：“老夫人白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她俩的话当然可托，也再该问清楚……”

“昨儿德明说，都城里那位的龙体是愈来愈不好了，整日召太医在旁候着，没准儿哪天就得变天。媳妇按着往年送往都城的礼又添了一份，筹算叫人早点出发送畴昔，母亲您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