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坡的望云楼借了阵势之利,极宜观景,只是满府女眷里,老夫人畏寒甚少出门,长房的婆媳住在东院那边,离这儿远,剩下傅澜音是志同道合的不必顾忌,便便宜了她,可随时就近登楼。
“嗯。”傅煜点头,“少夫人呢?”
攸桐到榻上等了会儿,见傅煜没有跟她闲谈的意义,且伉俪貌合神离,都没筹算跟对方悠长厮守,也懒得摆出灵巧地模样等他,干脆先睡了。
――仿佛里头正忙得热火朝天似的。
他幼年时曾居住在此,对院落阁楼还算熟谙, 厥后搬到书房长住,便甚少踏足。
“在北边的望云楼散心呢。”周姑晓得这位无事不登三宝殿,摸索道:“叫人请返来吗?”
“几日如何够。”攸桐莞尔,“得无拘无束,随便来去才行。”
厨房外新摆了张松木小方桌,桌上一盘烤熟的番薯,都被掰成两半,里头香糯晶莹,。那香气模糊飘来,嘴里像是能尝到热乎的甜味,竟令人丁舌生津。
还须耐着性子等等,恰好摸一摸齐州城的景象。
而现在,夕阳下青烟升腾, 走得近了, 还能闻声模糊传来的笑语。
“先忍着呗。”攸桐唇边笑意隐晦。
壮阔国土亘古如是,青山晚照更叫人迷恋。
傅煜目光内敛,端然登楼时举止沉稳,如载华岳。
攸桐便随口聘请,“小厨房做了几样菜,畴昔尝尝?”
“不必。”傅煜顿住脚步,没再往屋里走,转而抬步出门。厨房里热火朝天,满院都是饭菜的香气,只是厨房门口垂着帘子,不知里头有些甚么。倒是那烤番薯……傅煜行军在外,也曾以此物充饥,忍不住瞥了一眼。
屋里周姑闻声动静,忙迎出来,瞧着这位稀客,仿佛觉对劲外,“将军返来了?”
这滋味还真是……
傅煜上回尝过她送来的吃食,便觉对劲犹未尽,这回刚好碰到,自是大快朵颐。
……
攸桐笑而不答,入迷半晌,才道:“没事,等今后出了傅家,另有大把光阴。”
“喏,这张脸――”她随便腾空形貌个表面,“这眼神、这脾气,比腊月的天儿还冷。他那么无趣,若晓得我整天想着出去玩,一定能乐意。”
院外,傅煜满鼻子都是饭菜香气,却只能按捺,朝着北坡走。
傅煜摇点头,登上楼台。
走进院里去,烟波端着盘热腾腾的烤番薯,正号召小丫环们来尝。
许是被炭盆熏得热,她睡梦里将锦被盖得随便,暴露半边肩膀也浑然不觉。寝衣的扣子不知是何时松开,暴露里头一抹春光,锁骨秀致小巧,肌肤白如细瓷,目光微挪,便可看到寝衣起伏,满藏酥软。
“他啊……”攸桐面前浮出傅煜那张脸。刀削般俊挺的表面,身姿颀长、剑眉修目,长年带兵杀伐后,更有旁人难及的威武定夺。单论身材面貌,实在是万里挑一,卓然气质更是无人能及。可惜脾气太冷太傲,整日绷着脸,对谁都瞧不上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