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生得脸孔俊朗，风韵特秀，有玉山巍峨的身姿，亦有松下清风之气质，行走来去间，引得无数报酬之倾倒。

……

攸桐接着用饭，心机却落在屏风前面，收不返来。

好半天后，攸桐和春草、木香吃完饭出来，因方才的事，木香正跟两人说秦二公子的风韵名声和逸闻故事，夸他医术高深、为人进退有度。攸桐需找他办事，自是越详确越好，遂闻些细节。

攸桐略无游移，当即起家道：“公子请留步。那百叶肚味道脆嫩，我会设法做出，到时送你一份尝尝，如何？”

比起南楼的炊火尘凡，现在她仿佛正沉浸在另一重天下。

攸桐一眼就瞧见那道手撕白鸡, 挑出来，又瞧了一圈，选了十香醉排骨、清炒笋尖、醋溜豆芽、椒香芋头和鸡汤煮干丝。外加三碗鱼饼汤和糖蒸酥酪，梅花香饼两样小食。

如许看来，倒是个礼数殷勤的侍从。

苏若兰内心暗喜，犹恐不当，拉着金灯又躲到暗处。

“也一定只要寡淡。”攸桐瞧着那拌得诱人的鸡丝，想起道美食来，“先前在食谱上见着一道菜，叫毛血旺，底下就常拿豆芽儿垫着。那道菜口味麻辣鲜香，里头的豆芽儿不油不腻，却不失鲜辣味儿，最能下饭。”

酒楼里的手撕白鸡味道公然不错, 鸡肉煮得火候刚好，外皮晶莹剔透，肉丝鲜嫩细致, 上头淋着去了油的鸡汤, 再拿调好的酱汁儿拌匀, 撒上葱末椒丝，色相上佳，酸辣适口, 开胃得很。那道椒香芋头算是家常菜了, 芋头做得软糯, 极合春草的胃口。

男人眼底暴露欣喜笑意，旋即朝长随秦九比个手势。

攸桐记下，遂笑而道别――萍水相逢，她不知这秦良玉的身份，也不便流露秘闻。幸亏傅家位高权重，回府后花点工夫，总能探到他的秘闻。届时拿着美食做礼品，细问旧事，请他帮手找人，便是顺理成章。

秦九似觉绝望，道一声打搅，坐了归去。

没想到等了半天，还真就瞧见了端倪。

春草便笑，“少夫人选的菜我都爱吃，唯有这豆芽，总感觉寡淡，没味道。”

“这位夫人曾吃过百叶肚？”

攸桐瞧那副馋嘴猫的模样便欢畅，遂将做法讲给她们听。

伴计报命去了，没过量久, 菜便连续上桌。

攸桐自嫁入傅家，便困在府里，这般景色看多了，愈发迷恋墙外的山峦古塔。

伴计捧来古朴的木盘, 里头整整齐齐两溜小竹板, 上头楷书端庄, 刻着菜名。

“嗯。”傅煜点头，“少夫人呢？”

她凡是倒腾时下不常见的菜，都是借食谱来讳饰。

攸桐愣了下，同春草对视一眼，不甚确信，“是屏风那边说话？”

阁楼二层的雕栏旁，有人凭栏而立，披发观景。许是闲居在家，不甚讲究的原因，她并未挽发簪钗，满头青丝披垂在肩上，柔如黑漆，其光可鉴。身上披了件银红掐金的外裳，形如鹤氅，崭新的大红羽纱，颈领处一圈柔嫩的白狐狸毛，被落日照得熠熠生彩，腰间宫绦垂落，乘风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