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这倒在傅煜料想以外,声音微抬,“为我?”
女人家贪吃,闹个肚子罢了,能有多大的事。瞧把她急得!
傅澜音喝完药后恍忽睡了半天,这会儿刚醒来,正拥被坐在榻上,喝柔嫩香糯的粥。
攸桐没他那么气定神闲,坐在榻边,忙问傅澜音的症状。
攸桐遂道:“还是为先前南楼的事。那日滋扰夫君亲身走了一趟,看你含怒而去,我心中常觉不安,怕夫君心存曲解,觉得我是爱挑衅惹事、小题大做,揪着点小事就得理不饶人,闹得天翻地覆的。”
她那位夫君傅煜正负手站在黑漆长案跟前,目光超出窗扇,侧影矗立。
傅煜唇角微动,目光落在她侧脸,语气竟带了些许嘲弄,“你也说过,旁人吃了无事,可见饭菜没毒。即便澜音真是吃涮肉而至,也是她粗心,与你无关。”
这话颇带自嘲,却无自苦之意。
……
傅煜揣摩她这言语心机,那张夙来冷酷疏冷的脸上,竟自浮起点笑意。
攸桐没好气,偷偷翻了个白眼,“我是担忧她刻苦!”
“在内里,容卑职通禀。”
“其二,是为夫君。”
杜鹤应了,入内半晌,才排闼而出,“将军请少夫人出来。”
一份送到住在西楼的傅澜音手里,算是为那日的事稍作弥补。
傅煜觑她,竟自勾了勾唇角,却没说话。
末端,道:“撤除南楼的人,三弟昨日也吃了些,能顺道去他那边一趟么?他和澜音是同胎双生,虽男女有别,体质想来略有类似。若他也感觉不适,得从速请郎中,我也真就……”她顿了下,毕竟怕姐弟俩真因她而刻苦,手指下认识攥住。
攸桐点头回礼,问道:“将军在内里么?”
这话说得,仿佛是她急着推辞任务。
他身强体健,练兵也极其刻薄,因战事吃紧时需连夜赶路急袭,平素也格外看重夜间练习,经常半夜突袭最精锐的马队,好教世人能随时应敌。这回也是四更天亲身去校场,将最倚重的那支步队拉出来练,完事回府,瞧着天气尚早,顺道来问安。
对攸桐而言, 这已算不错了。
“你本日特地过来,就为说这个?”
攸桐晓得轻重,道:“烦告将军一声,我说几句话就走。”
现在再看,魏攸桐的出阁前后的行事,却像是换了小我。
傅澜音照实说了,因攸桐又问昨晚的吃食,照实道:“昨日在南楼吃得很多,晚间用了碗鸡丝面,当时没感觉如何,可见跟二嫂无关。只是临睡前馋嘴,吃了两个柿子,半夜里着了凉,也许就闹起来了。”
谁知就撞上了这事儿。
这便是怪他最后措置草率了。
不过,结婚后几番打仗,面前的这位魏攸桐,言行举止可跟他先前探到的景象全然分歧。傅家手握军权,麾下颇多刺探动静的眼线,这些人做事松散谨慎,毫不是等闲被谎言蒙骗之人,当初递回那般动静,必是查实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