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饶是心中腹诽, 可季长生还是恭敬的应了声。
“这是……堆栈?”有了这个猜念后,苏妁立马扶着柱子下床,盘跚的走到支摘窗前,往下望了望。
苏妁双手扶着窗子定了定神儿,劈面拂来的细风也令她脑筋更加复苏。将先前杂七杂八的梦境撇开后,她垂垂记起了昏倒前的事。
她硬扯出一抹谄笑:“既然你没事了,我……能够走了吧?”
心中刚将这话想了一半儿,便立马认识到不对,悄悄呸了一声,将前面二字咽归去了。总不能因为劫匪没劫色,就反赞劫匪是君子啊。
呵呵,这条支矶石街她从小便长在这儿,闭着眼都能分清哪门哪院儿是做何买卖的。以她所处的这个位置,明显是这条街上最大的一家堆栈――悦来堆栈了。
舆厢内点着熏香, 早已将那生石灰的难闻气味冲散了。谢正卿阖眼端坐于雅凳之上, 养精蓄锐。
本来她还真走不了,毕竟亲眼目睹了当朝首辅的如此狼狈相,这本身便是极刑一条。不过谢正卿这会儿倒也没筹算按原打算去拔刀。
实在头日上工的下人,她都会特地派些难为人的重活。一来是担忧新人不平管束,以是先来个上马威。二来也是想探探人实不实诚,如果肯刻苦的今后也好留于府中做个长工。
虽说戊京南部的山区衔接着朗溪县,送来此地倒也不算远,但为何不将她往北面的都城送,也不往朗溪县的别的街道送,恰好就这般精准的送来了支矶石街。
又看了眼窗外,已是金乌西坠。此时解缆,怕是回到赵侍朗府上都要日暮了。这还是头一回到手的这般不易,但不管如何她也要赶归去。
只心忖着,还是理来讲,这些刺客该拖回北镇抚司酷刑鞭挞啊!诏狱里一百零八般刑具,任他们是铜头铁臂的十八罗汉,还是刀枪不入的世外高人,都经不住几个回合就会乖乖伏罪招认。
如此龙穴正位,又岂是小小一个礼部侍朗的福荫所能震慑的!
西方三里生矿铜,白虎驯俯凶煞除;北侧圣河常流淌,玄武低头天下掌。
“还好,还好。”苏妁轻拍着胸口,心中光荣总算最糟糕的事没有产生。这么说来,那人倒也还算个君子……
只这是长久的怨念过了,她心中又生出另一种更可骇的猜念!苏妁赶快低头细心查抄了下身上衣物……
苏妁佯装戴德的道过谢后,便往中院儿去了。
故而才派给苏妁个砍柴的活儿,实在若刨去来回的车费和人为,怕是还不如那些挑柴进京的柴夫卖的便宜。
年前便有高人授道,说这赵府乃是可贵一遇的绝佳风水宝地,位处大吉。
他只是一介武夫, 比不得岑彦那般文武双全。对于首辅大人叮咛下来的事情, 也只会乖乖应下来照做, 却完整不知以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