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位首辅大人轩昂伟岸,俊极无俦,但早听闻这但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毕竟这人间不是甚么娇花都摘得,也不是甚么美玉都碰得。
驶过水榭,便到了中院儿谢首辅的居住。
短短时候内将琅琊台安插如此,管家婆子们委实是动了很多心机和蔼力。
这时已近中院儿的水榭,沿途有死水流淌,青溪泻玉, 环绕池沼,石灯晖映之下美不堪收。
许是因着本日首辅大人返来,府里下人早早便将琅琊台上的纱灯挂好,九只一串,长而喜庆的悬于高台之上,璎璎垂落。
内里的檀木计划上佳馔美酒业已铺陈结束。角落里焚香列鼎,掐丝珐琅花的三足小熏炉中气烟袅袅,暗香四溢。
见老二家的不走,杨氏侧头给大老爷睇了个眼神,大老爷眉头微皱扫了眼劈面,咂了咂嘴考虑半晌,随即点头表示。意义是统统还按原打算停止,不消管老二在与不在了。
四人皆是府里的婆子早早就经心遴选下的,一个个容色清丽,环姿艳逸。为的就是怕哪日大人一时欢畅来此,枕边儿身边儿却没个服侍的。
算了,不管了,先把书偷出来再说!如此想着,苏妁便推了一把书房的门,瞬时身子隐进了黑暗里。
幸亏她刚返来那会儿借着来灶房用饭的机遇,已踩好了点儿,现在倒也算是轻车熟路不必走冤枉道。
几杯淡酒入胃,已有丝丝炙烤之感,谢正卿饶有兴趣的看着溪水边的那处竹丛。像个守株待兔的猎人那般,目光灼灼,似能窜出焚尽六合的欲·火。
一道道菜肴传至高台之上时,仍冒着丝丝热气儿。
闻听此言,四个丫环眼神张皇,面面相觑。毕竟不是在宫中服侍的,并不清楚这位当朝首辅的爱好与脾气。
“让人备些酒水小吃,送到琅琊台上去。”谢正卿状似随便的叮咛完,便单身进屋了。
自竹林往书房来的这条路上,宽豁无遮挡,如果行动慢了不免不被人发明。先前后院儿的大婶儿就细心叮咛过了,今晚这府里的主子要返来住,让她千万不能分开后院儿一步。
她手扶在游廊的朱漆柱子上,另一只手胡乱拭了把额间的细汗。心忖着这赵府白日里那么多的仆人丫环,原觉得早晨是场硬仗,却不料就这般等闲的一起跑到了书房门前。竟是一个绊腿儿的下人也没赶上。
酒肴是自打收到大人回府的信儿后便经心备下的,为了行动快且稳妥,下人们从底例队至顶,一起伐鼓传花般运上去。
一阵儿急跑过后,苏妁双手捂着胸口,气喘吁吁!
栾树落叶,唐枫微红。
赵高盗了和氏璧死于非命,王莽夺了亡国玺碎尸万段……
斯须,见谢正卿加了件外袍出来,径直往琅琊台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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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几个丫环听了这话不但心中未有失落,反倒有种保住一命的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