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嵘才不傻！”她喃喃地说，“他只是太好、太仁慈……”她想起那些纸条，想起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想起他做过的每一件事，想起她与他的每一分过往，运气如此鄙吝，不肯赐与她更多的幸运。

“我甩过谁了我？不就是一个凌冷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再说那也不是我甩她啊，是她提的分离，我被甩了。”

很好吃，亦很下酒。他的声音可贵有一丝和顺，奉告她：“振嵘本来就爱吃这个。”

转头一看，恰是刚满周岁的小侄女元元，摇扭捏摆走出去。牙牙学语的孩子，长得粉雕玉琢，又穿了条乳红色开司米裙子，身后背着对小小的粉色翅膀，活脱脱一个小天使，冲他一笑，暴露独一的几颗牙，叫他：“叔叔。”他哈腰把孩子抱起来，让她坐在本身膝上，问她：“元元吃不吃粥？”

雷宇峥赶紧说：“我明天不走了，在家待两天。”又问，“有甚么吃的没有？都饿了。”

她端起酒杯，酒很香，带着果酒特有的甜美气味，但是喝到嘴里倒是苦的，从舌尖一向苦到胃里。她被酒呛住了，更感觉苦。

“公司那边有点事。”他一边说一边看邵班师沉下神采，因而说，“前次您不是念叨旗袍的事，我叫人给您找了位教员傅，几时让他来给您做一身尝尝？”

雷宇峥怔了一下，才说：“我遭甚么报应了？”

“太累了，回家来歇两天不可吗？”

有一种痛入骨髓的哀痛，就像久病的人，不甘心，但是再如何病笃挣扎，再如何撑了这么久，不过是徒劳。他只晓得本身巴望了好久，不晓得从甚么时候开端，心底就一向号令着这类烦躁。而她恰如一泓清泉，完美地倾泻在他怀中，令他感觉沉湎，没法再有任何明智。明显是不能碰触的忌讳，酒精的麻痹却让他在挣扎中沦亡。

她必然是哭了，他的手指触到冰冷的水滴，却如同触到滚烫的火焰，俄然觉悟过来本身在做甚么。他很敏捷地放开手，起成分开她。过了好久，才闻声他的声音，语气已经规复那种冷酷与平静：“对不起，我喝醉了。”没等她说话，他就说，“我另有点事要出去，你走的时候关上门就行了。”

她很沉默地将杯子里的酒喝掉。或许是因为明天早晨震惊太多，或许是因为真的已经醉了，他出人料想地对她说了很多话，大半都是关于振嵘很小的时候的一些琐事，兄弟俩在一起的回想。他们读同一所小学，同一所中学，只不过分歧年级。她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而他的描述并没有层次，不过是一桩一件的小事，但是他记得很清楚。这是她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也是她第一次感觉他实在非常心疼邵振嵘，他的内心应当是非常柔嫩的，就像邵振嵘一样，他们兄弟实在很像，非论是表面还是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