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和他都去了办公室，护士给她倒了杯水来，她内心垂垂感觉不安，仿佛是预感到了甚么。不出所料，几分钟后雷宇峥从大夫办公室里出来，拉起她就往外走。

“这是我的事，我已经考虑好了。”

“永久”这两个字让她略微有些松动，本来已经是陷在绝境里，就如许永无天日，原觉得将来仍摆脱不了和他的纠葛，却因为他的承诺而有一丝但愿。她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却仍旧说：“我不会信赖你。”

她几近讽刺：“感谢。”

他分开了房间，她精疲力竭，像是浑身的力量都在刹时被抽得一干二净，躺在那边一动也不动。枕头软软的在脸颊旁，棉质精密而和顺的触感，她竟然就那样沉甜睡去。

“我送你到外洋去，wellesley、mountholyoke、columbiauniversity随便挑一间黉舍，然后把孩子生下来”

他俄然今后靠在床头，说：“如果你肯去外洋，把这孩子生下来，我不会再打搅你的糊口，永久也不会。”

他的手指终究松开了，她看着他，他的身子晃了两下，最后就倒下去了。

这句话说出来平平如水，却像一把刀，狠狠地砍到他。他一辈子没有这类近乎狼狈的语气：“你将来总还要”

她不明白他如何俄然就松了口，但他神采很安静：“我来安排，你放心。”

她睡到入夜才醒，展开眼睛后好久不晓得本身是在那里。床劈面是从天到地的落地窗帘，房间里又黑又静，就像是没有人。

她都已经傻了，看着倒在地上的他，一动也不动。

当时候的他与她，都还没有明天的脸孔可爱。短短几个月，仿佛已经是半生般怠倦，再没力量对抗。

最后还是他先说话：“病院已经安排好了，明天我陪你去。”

她讽刺般的笑起来：“为甚么你非要这个私生子？为甚么？”

“你别做梦了！我不会给你生孩子。”

“我给你钱，你开个价。”

“我不跟你走！你这个骗子！出尔反尔！”她被他拖得踉踉跄跄，最后拉住门框，他去掰她的手指，她胡乱抵挡，捶打着他的肩膀。毕竟敌不过他的力量。她情急之下就用手里的包往他头上砸去，那包是牛皮的，上头又有金属的装潢，她这一下子不轻。他仿佛“哼”了一声，本能地伸手捂住头，血从指缝里漏出来。本来是砸着他头上的伤口，结痂又再次迸裂。并不感觉有多疼，但是视野却再次感到眩晕，恶心从胃底出现，他挣扎着腾脱手来拉杜晓苏。她瞥见血了才呆了一呆，他强忍着天旋地转的眩晕：“跟我走。”

陌生而疏离，却反复着虚假的规矩，她压抑住心中澎湃的恨意。她做错了事，却支出了平生为代价。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以近乎轻视的体例，硬生生将她逼到了死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