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人一开口,群情声又开端喧闹了起来。
“殿,殿下……”张敞顿时蔫了,从速后退几步,退回了棠观身后,瞥了一眼他的神采,心虚的闭上了嘴。
来人一袭玄色窄袖锦袍,金冠束发,颀长的身姿挺得笔挺,虽用布巾遮了下半边脸看清不清面庞,但周身气势不减,冷峻中又带着与生俱来的严肃,让人乍一眼感觉高不成攀。
雁城城门。
棠观一言未发,只是垂下眼遮住了那眸底的深黯之色,疏阔的眉眼间也覆上了层层阴霾,不再是畴前的净澈,反而掺杂了些旁人没法看懂的憎厌……
那一声声诘责叱责,另有那一张张气愤到几近扭曲的脸,都仿佛化作一根根冰冷的针尖,狠狠扎进了棠观的心口,与那几近将近灼伤本身的心火死死胶葛,让他面前的天下都变得有些光怪陆离,变幻不定起来……
张敞更是被吓得朝后又退了几步,忍不住小声开口道,“殿,殿下,现在情势失控,还是要让王妃出来露个面才好啊!”
众目睽睽之下,她一步步走到了黑衣女子身边,笑着看向那神采略有些镇静的男人。
“这是不仁啊……”
“殿下!殿下不好了!!”
闻言,棠观蓦地沉了神采,提步便要出门。
“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啊……”
“为了不让疫情分散,肃王这是要让我们一城的人陪葬吗?!”
“肃王?”
棠观眸光急缩,眼底缓慢的闪过一丝寒光。
晌午,日光暴虐。
“肃王晓得将妻眷送出城,却将我们困在城内,这不公!!莫非我们浅显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人们刚要转头细看,却只见到了一争光影敏捷闪过。
肇事的人们面面相觑,顿时哑口无言,也不知还要寻些甚么由头。
“他就是肃王……”
心口猛地腾起一股稠浊着惊诧和自厌的冷意,异化着深切骨髓的锋利刺痛,刹时侵入他的五脏六腑……
第五十章□□
就在情势愈发难以节制之时,人群中俄然爆出一声惊叫。
与此同时,另一个系着面纱的女子从人群以后缓缓绕了出来。
孙神医已经将抱病者与其别人断绝了开来,与此同时,还在医馆外设了药棚,支了很多药锅,一边研制着如何解疫,一边将石菖蒲加金银花的药汤分发给每家每户。
这些诛心之语一字不落的落进了棠观耳里,他虽没有回声,但一旁的顾平倒是忍无可忍,一个大步上前,扬声叱道,“封闭城门是为了不让疫情分散。大夫已说过,此病前期只是类同浅显风寒,万一有染疫却不自知之人出了城,全部并州乃至是蜀中都会遭此灾害!大晋有律,疫症肆起之时,凡是有肇事者,十足以暴民论处!你们这是要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