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想看又有顾虑，沈蔷已经顾不上吃，趴在窗口只顾看，嘴里小声嘀咕：“胡人就是不知礼，你看你看，胳膊大腿都露着……哎呀，腰也暴露来了，也不害臊……”嘴里念着，倒是看得眉飞色舞眼都顾不得眨。

红绫忙倒了水来让她漱口，一面抱怨：“都怪我不好，我该先尝的。”

罗渭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内心揣摩：怪不得这么些人都说西域的饭食好吃，实在恐怕都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来看胡女的吧？传闻，另有人家里买了胡妾……他嘿嘿的偷笑，越想越是努力儿，脸红脖子粗的模样，也不知是想到甚么功德儿，还是因为酒意上来了。

这一舞跳完，罗骁看着赵吕也暴露笑意，内心天然更加对劲起来。

酒菜一一端上，酒也不是中原的酒，装在大皮袋中，酸酸的奶酒与甜甜的葡萄酒，也不消杯子，就倒在木碗里头喝。

罗骁也感觉这远观和近看的不同实在太大了，倒是赵吕不感觉奇特，他在宫中早见过胡人舞姬，比外头的当然要精美仙颜很多，但是也经不起细看。

酒的味道好不好，与小冬没干系，归正她只无能看着别人喝。不过这里的饭食也不错，香喷喷的烤肉，抓饭，胡饼，另有香芋卷和凉凉的奶豆腐。小冬尝了一口烤肉，伴计殷勤地说这上头放了从西域来的一种新奇香料，叫做安眠茴香。

她这么一忽视，便没顾上替小冬先尝饭食。又端上来一道汤，另有盛在小盆子里的酸。小冬本身挖了一勺酸吃，可没猜想到这个酸实在太酸了，小脸儿被酸得皱成了一个包子状。

小冬托着腮，这琴声中充满异域风情，听起来仿佛带来了悠远的大漠上的风沙苍茫。

小冬好不轻易把嘴里的酸味儿压下去，点头表示不怪她。

小冬松开口鼻，听罗氏兄弟抱怨，也感觉微微好笑。神驰老是比实际夸姣很多。再说，对那些胡女来讲，背井离乡来都城讨糊口，还是生得平淡些好。如果标致，说不定这舞就跳不下去了。

“是，不知几位想用些甚么？”

一楼大堂正中有个台子，上头有人在弹番胡琴。这会儿楼里客人未几，琴声在楼间反响飘零，显得有几分寂廖。

罗骁的确要目瞪口呆，刚才从上头朝下看，只感觉她们舞跳得好，身材也好。但是胡女谢完了一向起家，他顿时愣了。乖乖，他们兄弟已经是平辈中书院里个头儿最高的了，这个胡女竟然比他们兄弟俩还高了大半个头，皮肤亮亮的不晓得是油是汗，眉毛长得太稠密得连眉心都挡住了，嘴唇涂得血般红，罗骁别过脸咳嗽一声，忙打发她出去了。

“你们这里有没有胡人的酒菜？”

“咦，快看下头。”

秦女？

那台子上又上来了人，此次却不是胡人。中间其他的雅座和一楼大堂里的人微微骚动起来，小冬听着有人说：“秦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