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冬还没说话，秦氏插了句：“大红的好。要过年了，大红的喜庆。”

固然李长河是头次当爹――但是李家这三兄妹就象他的亲生后代一样。

这倒也是。

小冬喜孜孜地说：“返来我跟齐妈妈筹议筹议，好好儿给哥哥做些滋养的东西吃。在成岭那种处所哪有甚么好饭菜吃。可惜这会儿气候太冷，哥哥爱吃的菜卷儿和百果汤都做不来。”

秦烈拉着小冬的手长叹短叹：“娘这内心眼里只要媳妇儿和孙子，不把儿子当一回事儿，真是舍本逐末。她也不想想，要没了儿子，那媳妇儿和孙子从哪儿来啊？”

秦氏拂了拂鬓发――她不大风俗都城梳的发式。这两年都城的发髻越梳越高，小冬见过最高的一个发髻快有三尺高了，真亏那脖子还撑得住没给压折。那些发髻内里要填很多假收回来，有的用竹骨罩甚么的撑住，上头插满了金彩光辉的金饰。小冬可梳不惯阿谁，秦氏也是一样。在遂州的时候她偶然只梳辫子，然后用骨簪一盘，既简朴又精干。到了都城不免入乡顺俗，小冬指了两个丫环奉侍她，这衣裳发式就按都城的式样来了，秦氏笑着说：“野惯了，一下子如许讲究起来，感觉怪别扭的。”

呃……好刁悍的产妇。

这个年过得极热烈，赵吕返来是一桩丧事，小冬有孕又是一桩，秦氏紧赶慢赶的，终究在腊月二十一赶到了都城――秦氏却不是一小我来的，燕子也跟着一块儿来了，李家兄弟是没法儿回遂州的，当然也要在王府过年。燕子缠着秦氏，非得要来和两个哥哥一起过年不成。

母子俩一来一往的说话，小冬转过脸去偷笑。

燕子笑眯眯地说：“我也感觉红的好，阿婆，你帮我系上。”

“那哥哥换了个甚么差事呢？”

“这丫头，就没个消停的时候。”秦氏摇了点头。

燕子挠挠头：“看着都挺都雅的，挑来挑去也不晓得哪个更好。大哥说干脆一样来一根。”她拣了一根大红的绒绳在垂鬟边比了比：“婶婶，你看这个都雅，还是那根黄的好？”

秦氏笑着替她将本来的发绳取下来，把新的发绳系上去。燕子的头产生得好，被红艳艳的发绳一衬，更加显得又浓又黑。

小冬唔了一声，头朝他胸口偎近了些。

小冬熬不住，秦烈先陪着她回房。安乐坊这一带住的都是宗室王爵，不知甚么人家里头请了梨园，远远的传来声响，正唱得热烈。放鞭炮焰火的声音时疏时密。

安王府头一次过年如此热烈，团团聚圆坐了一大桌子人，有说有笑。吃了年夜饭世人一起守岁，小冬左手边坐着赵吕，右手边坐着秦烈。玩猜枚的时候赵吕偷偷互助，猜灯谜的时候秦烈又小声给她说答案。这么较着的作弊行动安王都看在眼里，只是笑而不语。投花骰的时候燕子拔了头筹，猜灯谜是赵吕得了第一，安王还慷慨的每人给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土生和保成跃跃欲试向秦烈应战，两人合力与秦烈掰腕子也没能掰得过他。